为何靖南军排第二?郑凡问道。
靖南军只有五万,虽然有五万后营预备役部队,但和有二十万的禁军相比,近乎是打了个对折。
百年前,战事激烈时,京中禁军出征是常态,无论是去北面打蛮族还是去南边打晋国和乾国,几乎奔波不断,一征而出十年归期更是常态。
如今,边境承平无大战多年,禁军已经快数十年没挪窝了。
人再多,甲胄再光鲜,仪仗站得再雄武,终究也只是花架子一个,比不得边军身上的彪悍之气。
正是如此,若是我大燕能在乾国北方三郡将其三镇精锐全部吃掉,再以一支十万铁骑直捣黄龙,乾国京营哪怕号称八十万,他到底能提拉出来多少可战能战之卒?
就算乾皇下诏天下兵马勤王,哪怕呜呜泱泱的来了众多乾国各地的勤王之兵,他们的指挥他们的素质他们的协同,定然十分低下。
那时,我大燕十万铁骑可以在乾国上京城下,将乾国上京的京营和乾国勤王军一举击垮,自那之后,乾人血勇定然溃散,上京城,在我看来,不攻即可自破。
这般笃定?
是。
年轻人,锐气盛,是好事。呵呵,照你这么说,真要发兵攻乾,不需半年,乾国北方国土将全部落入我手。
是,乾国或许只能渡过乾江偏居南方。
一口气吃太多,可是容易把自己撑死。
先打下来再说,我大燕只需驻扎新占乾国疆土之大城即可,余下之地,先随他去就是。
呵呵,好一个随他去。
镇北侯对郑凡的攻略倒是没再继续做什么点评。
其实,郑凡清楚,自己的攻略,绝对是符合燕国眼下需求的。
田无镜自灭满门,再加上靖南军北上封锁京畿附近,虽说隔绝了这一消息,但燕皇对大燕门阀的清洗,其实已经开始了。
可能,从待会儿天亮后的早朝开始,就是屠刀尽出的时刻。
但就算是刮骨疗毒,你自身的亏空肯定也无比巨大,对外战争的胜利,则是最好的转移国内矛盾的最好方式。
结合燕国本身的疆域和国力以及人口,再算上燕国国内矛盾转移的时间,甚至,你再考虑上燕皇镇北侯他们的年纪。
燕国的时间,确实不多,他们耽搁不起。
反观乾国,他们缺的也是时间,如果不能一棒子把它给打死,给它喘息改革转变的机会,那就是燕国的灾难了。
所以,以闪电战的方式攻略乾国,是必然的选择。
另一方面,也是考虑不给晋国和楚国反应过来因担心唇亡齿寒而发兵的机会。
这烤羊腿,不光得考虑羊肉的选择,以及羊肉的部分,还得考虑这只羊在被宰杀前喂的是什么草料,得考虑得选哪里的木炭,甚至连这调料,缺一味都不可,那会少掉太多的风味。
寻常人吃烤羊肉,只晓得炭火一架就烤,未免格局显得小了一些。
您说的是。
好了,这块熟了,可以先吃。
镇北侯掏出一把小刀,切下了一大块羊肉递给了郑凡。
恰好这时,一只狼犬从远处的花圃之中飞奔而来。
呵呵,这一烤好就来,实属狗鼻子。
郑凡清楚,这条看起来有点像是放大版黑背的,应该是镇北侯养的狗,而且镇北侯不光是将其从侯府带到京城还带到皇宫里来,足以可见镇北侯对它的喜爱。
当这只狗靠过来时,郑凡将手中的羊肉递给了它。
没成想,镇北侯见到这一幕后,
当即呵斥道:
哪有人没吃却让畜生先吃的道理!
尼玛,
这拍狗屁拍狗腿子上了。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
郑凡只得自己先吃。
随即,镇北侯又切下一块肉,自己啃了好几口后,这才将手中还残留着些许羊肉的骨头丢给了那只狼犬。
狼犬匍匐在地上,抱着骨头在啃。
它跟着我也苦了,平日里如果不出去打猎巡视时,连一口肉汤都喝不到。
这倒不是镇北侯谦虚或者卖惨,
镇北侯府的伙食规矩郑凡是清楚的,侯府男性的伙食标准和军营一样。
当初小六子的座师和张公公就是受不了侯府的伙食,还让郑凡特意去外面市集上去买肉食来吃。
和靖南侯不同的是,镇北侯入京去全德楼一口气吃了好几只烤鸭,那可能真不是为了给小六子捧场,而是真的在侯府憋坏了,要吃肉!
打仗时,将领作作秀,和士兵们吃一顿饭,鼓舞鼓舞士气也就了不得了。
镇北侯却在自家侯府里过得那般清寡,却已然坚持不知多少年了,郑凡相信,不是真的对食物渴求到一定程度的人,不会做出大早上的就烤羊腿吃的事儿。
一个戒口腹之欲,一个灭了人伦,
他们之所以舍弃,并非是想要单纯地去过苦行僧的生活好让自己获得那种在肉身饥饿时大部分人都会得到的飞升感,而是为了在其他方面,去获得更多!
这时,魏忠河快步走来。
郑凡真的觉得魏公公很适合去后世跳街舞,那太空步玩儿得不要太遛,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魏公公的气质也很符合后世那段时间的审美,粉丝肯定众多。
魏忠河先看了一眼郑凡,随即看向镇北侯,一张老脸笑出了一朵雏菊来了,
道:
侯爷,陛下让奴才来您这里拿肉。
镇北侯伸手指了指郑凡,道:
就一条羊腿,本来送他一块再给狗留点儿骨头剩下我再拿来打个早上的牙祭刚刚好,现在多了一个人在吃了,告诉咱们陛下,肉不够了,他没份了。
郑凡这下是抓着自己手中的羊肉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因为自己吃的是燕皇的口粮?
魏忠河当即着急了,
道:
哎哟,我的侯爷唉,陛下知道侯爷您在这儿烤羊腿时,特意吩咐了御膳房那边免了今日的早膳,咱们陛下今早可就等着侯爷您烤的羊肉垫吧肚子好去上朝哩。
一口羊s味儿上朝他也不怕熏到人。
哪能啊,陛下坐龙椅上,要熏也只是熏到奴才罢了。
这给了他,本侯就吃不饱了啊。
奴才这就吩咐御膳房那边再给侯爷您送一只羊腿来。
唉,罢了罢了。
镇北侯用刀子切下一大块羊肉丢给了魏忠河。
魏忠河赶忙伸手接着,似乎是怕羊肉凉了,又再度迈出他的太空步,飞也似的跑回御书房。
你接着吃你的。
镇北侯伸手指了指郑凡说道。
是,侯爷。
先前喊的是您,自称是我,现在既然魏忠河已经喊了人家侯爷了,自己也得改口了。
镇北侯将小刀插在了剩下的羊肉上,
道:
你可晓得,为何本侯不和咱陛下争这羊肉了?
卑职不敢说。
你也是有意思,本侯问你羊腿的事儿,有何不敢说的?
这样吧,你要是能说得好,能让本侯觉得满意,呵呵,本侯的一镇里,好像还缺个参将。
郑凡深吸一口气,
眨了眨眼,
将手中的这块羊肉晃了晃,
特意用一种很沧桑的语气道:
家底子薄,就一条羊腿,本来就吃不饱,再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