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磊转过头来,看这两人一眼。
严熙光握着那盒药,左看看右看看,打开了,捏着锡纸板往出抠药片,沈木星赶紧从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来,给他拧开。
给。
严熙光凝视着她,迟疑着接过她手里的那半瓶水,一边吞药一边瞄她,沈木星抿抿唇,让她看得耳根发烫,低头继续玩游戏。
……
第48章 失窃的月亮
三个人吃得粤菜, 包间非常豪华,尽管在广东待了数年,这一桌子菜她还是听都没听过。
史磊的排场很大, 出门必带保镖。
史磊似乎对沈木星非常感兴趣, 问沈木星这个那个, 沈木星都客气回答,是一贯的矜雅之态,严熙光则还是坐在沈木星身边, 给她夹菜。
被史磊问了太多私人问题,沈木星开始把话题转移到史磊身上。
那你们后来是怎么打动了卡塞尼洛?她好奇地问。
那个老头,固执的很,在严熙光出现之前, 他已经宣布不再收徒了。史磊笑了笑,老头是个传统的意大利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很讨厌偷渡客。
他不收徒弟,整个那不勒斯也不会有人愿意收偷渡客做徒弟,不过没关系。
那怎么就收了呢?她期待地问。
史磊用刀叉悠闲地切割着一份海盐焗鲍鱼,说:那时候我们买了一批布料, 严负责来做, 我负责销售,我们俩组建了一个黑作坊,做男士西装,专门仿照橱窗里最漂亮的样式去做,我们的衣服做工好,价格还公道,摆摊小赚了一笔。
沈木星惊讶, 看向严熙光:你做高仿?
严熙光低头摸了摸鼻尖,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朝史磊皱皱眉:别说了。
说给木星的,怕什么。
史磊故作严肃地看向沈木星,说:是段黑历史,你可别声张。
沈木星笑了:继续说,我爱听。
史磊接着说:终于有一天,我们仿着仿着就仿到了大师头上。大师有个重要客户去定做衣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客户的助理穿得那身西装是店里的新款,样式和设计是一样的,却还带着垫肩。
严熙光低声对她解释道:那不勒斯的西装是不用垫肩的,他们有挂袖的手艺,那时候我还不会。
哦,那后来呢?沈木星听得津津有味。
史磊狡猾笑道:那老头竟然拿着那件西装,亲自上门找到了我们。他问严熙光,有没有兴趣跟他学习。
沈木星用手肘戳了戳严熙光:哇!那你怎么回答的?是不是激动地想要磕头拜师了?
严熙光摊摊手:我说我没有学费。
史磊笑:对,那老头就摇了摇头。就在我们以为没戏了的时候,那老头突然看向严熙光脖子上挂着的两枚金戒指,说:‘就用这个抵,你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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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母亲留给你的戒指就这么抵学费了?
吃过午饭后,沈木星和他一起回工作室,他做活,她陪着他聊天。
抵了。
那你回国之后你师父有没有还给你?
没有。留在意大利了。
沈木星感到可惜,又觉庆幸:也难得大师爱惜人才。
严熙光淡淡道:在他身边的前两年,他只让我做翻领,其他的都不教,直到后来我跟他说,那两枚戒指其实是我妈留给我的。从那之后,他就开始教我做挂袖了。
你聪明了,竟然学会打感情牌了。
严熙光停住剪刀,恍然出神:没办法,我必须学到东西。如果我学不成,就没办法回来了。
沈木星声音沉重地嗯了一声,严熙光又咬着针在模特的西服上钉来钉去。
沈木星又像年少时那样,在他的工作室里观赏来,观赏去。
他这里的面料可都和以前不同了,昂贵的秘鲁驼羊毛贵如黄金。
沈木星在他的记事本上发现了几个看不懂的单词。
dressing right……dressing left,是什么意思啊?
你不会想知道的。
dressing left不是左撇子的意思吗?难道给左撇子做衣服,还要有什么讲究?
你不会……
我想知道。
她总是求知欲旺盛。
严熙光正在干活的手停顿了一下,很快又继续忙碌起来,声音平常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