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唰地红了,一动不动。
小郑见她傻傻的张嘴说不出话来,突然细细地抽上一口气,将身子靠在椅子背上去了,离她很远,看向窗外。
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又僵住。
半晌,沈木星的下巴高傲地扬起,目光冰寒,像个荷戟的战士。
你怎么知道的?
小郑不看她,只看桌子,摇头,先为自己铺垫了一番:抱歉,我上个女友就是因为不能生育,被我妈勒令我们分开的,我们很相爱,但后来我才知道,她不能生育的原因是因为她曾为三个男人堕过胎。
所以我帮你解卡的时候,查了一下你的病史。
沈木星的耳根烫红,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
他查她。
前一阵沈木星因为痛经而在人民医院看过妇科,为配合治疗,她跟医生自述过自己曾经有过宫外孕流产的经历,那么想必医院的系统里就被记录过她的既往病史。
医保卡被锁,沈木星让小郑去解锁的时候,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会去查自己。
他该是有多细心?
小郑的表情很抱歉,说:这顿饭我请,木星,查你是我不对,你别生气。
木星,我们都该感到庆幸,在彼此的感情没有加深的时候互相坦白,你不知道,我跟上一任女朋友分手的时候,我有多痛苦。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沈木星眯着眼睛看着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她现在,就是别人眼里的一条蛇。
今日的状况,是她始料未及的。
木星,希望你理解我。
分了吧。沈木星忽然喘不过气来,像是被人用尖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声音紧促沙哑:就当没认识过。
小郑咬了咬牙,表情也很暗淡,似乎有些不甘心。
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
现在还重要吗?
沈木星现在一想到他叫自己宝,就会觉得胃里反酸水。
小郑被她强硬的态度弄得没辙了,舔舔唇,看向一旁,脸色冰冷。
僵持了好半天,他又不甘心地主动开口:错的是你,为什么你能这么理直气壮?
错?什么错?
沈木星突然把叉子往他的方向狠狠一推!那叉子叮铃一声就被扔到了地上,小郑吓了一跳,惊讶得看着她。
沈木星似乎是到了愤怒的极点,声音却轻得仿佛一片羽毛:我错也没错你身上?有病!
小郑没想到她翻脸起来这么凶。
小郑咬咬牙,突然笑了。
我有病?你跟我交往一个月了,手都不让我碰,可我却一下子发现你的过去这么复杂,是个男人都会火大吧?
沈木星闭了闭眼,只觉得大脑缺氧,面门一阵发麻。
她气得发颤,她臊得发狂。
不是为这个人,而是因为严熙光就坐在那儿。
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和自尊全部被这个男人吸干了。
先生小姐,你们的红酒。不知情的服务生走了过来。
红酒在酒杯里掀起一湾浪,犹如这霓虹闪烁的深圳湾。
滚。沈木星的声音轻飘飘的。
小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票扔在了桌子上,迅速地抓起外套离去了。
车钥匙。沈木星提醒他。
他又折返回来,把他的钥匙抓走了。
只是拿钥匙的时候,小郑无意间瞟了一眼沈木星的脸,她的嘴唇是绛紫色的,微微颤抖着,脸上毫无血色,看样子真给他气坏了。
小郑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用极小的声音低声说:
对不起。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木星望向窗外的夜色。
落地窗外,是一片模糊的霓虹。
118', '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