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操场那一次事件之后,虽然孙怀瑾看起来还是和往常一样,但对周愉确实多了几分注意。
在大课间有人调侃小胖说他的小仙女来了的时候,孙怀瑾也会从卷子里抬起头,往人群的方向远远地看上一眼。
去办公室的时候偶尔看见她挨骂,会不小心碰掉那个老师桌上一点什么,打断一下老师骂人的思路,间接缩短她挨骂的时间。
这算是喜欢吗,孙怀瑾当时自己也是懵懂的,他不太清楚,但他很清楚,自己确实是在不由自主的,对这个清瘦又漂亮的小学妹生出一点多余的关注来。
虽然周愉并不认识他,他们也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在他心里,她确实是和其他人有点不一样的存在。
后来,孙怀瑾被选上奥林匹克数学竞赛,要离校集训,学校对他的期望很高,觉得他是有机会冲刺一等奖争取直接保送的。但孙怀瑾知道,他一旦保送,学校考虑到其他高叁学生的心情,肯定不方便让他继续回学校当个闲人。
出发去集训的前一天,孙怀瑾在午休时被叫到办公室,看见了正裹着一个女老师的羽绒服蜷缩在沙发上睡觉的小姑娘。
她大概是身体不太舒服,一张寡白的小脸儿皱成一团,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睫毛微微颤抖。
发烧了,带病来的学校。班主任笑着看了可怜巴巴的小姑娘一眼,家里管的太严了,本来请一天假也没什么的,毕竟才高一嘛。
孙怀瑾点点头,却对老师之后说的内容再也没了印象。
那次竞赛他只拿到二等奖,与保送的机会失之交臂,班主任喊他过去告知结果的时候满脸可惜:太可惜了,只差一点点。
抱歉。孙怀瑾坐在班主任对面,神色平静且诚恳,是我技不如人。
别这么说,怀瑾,你很优秀,不要质疑自己。班主任老师全然没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半点不走心,继续非常认真地安慰他:以你的成绩其实保不保送区别不大,有了二等奖的加分,你高叁后半程只需要维持现在的成绩就足够在国内随便选了。
谢谢老师。
那天天阴,云层很厚,正对教师办公室门口的窗外看不见一丁点阳光,就连外面的常青树都有一点蔫。
孙怀瑾从办公室出来,看着窗外的阴云,却在这谁也不知道的一刻,心悄悄地松了松。
有一缕淡淡的月光,落入了心门的缝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