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安白的齿印咬下很小很小的一口,他嚼了嚼,咽下说:还行。
安白不想看见他这副强颜欢笑的表演,却又忍不住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以及忍耐的清瘦侧脸。
哥。安白放下肉干,咽了咽口水说:你亲亲我。
安北天用手背抹了抹嘴唇,才走过来,低头与她唇瓣相碰。
她尝到一股截然不同的清淡味道。
两人靠肉干走了半个月。
看见边缘郊区的净化层时,安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分不清自己是得救了,还是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幻觉。
没有人在值岗警戒,安白和安北天径自穿过大门,奇怪地看向周围。
这是一个破败的贫民区。按理说应该有很多人躺在马路上等活、等接济,或者等死。但此时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老人,腿脚不便地挪动着,完全不在意这两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
请问……
安白拦住一个看上去还算慈眉善目的老奶奶,润了润干哑的嗓子说:这是哪个区?这个区的救济所在哪里?您有手机吗,可以借我用一下?
老奶奶似乎是耳背,没听见似的径自往前走。安白追了半步,忽然被她猛地推了一下。
别拦我去中心区!她忽然发了狠,举起当拐杖的树枝就要打。
安北天往前一步,手疾眼快地抢过老奶奶手里的凶器,两手一折就断了,他往边上一扔,牵起安白就走。
一直到了路尽头,还能隐约听见那老奶奶尖利的骂人声。
哥?安白还是蒙的。她不知道为什么老奶奶对她有那么大敌意,好像她挡了什么通天路。
安北天一路上都沉默寡言,见她时才露出笑容,突然一出手就折了别人唯一的倚靠,安白很怕。
我想保护你。安北天抚摸下安白的眼,微笑说:否则她拿棍子打你。
可……安白抿住唇,路边人却桀桀地笑了声。
在那堆破烂里一直躺了个人,他烂了半边身子,长满了黑青色的疮,对安白和安北天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你俩也赶着去中心区呐?
去中心区?现在能随便进中心区吗?
安白立刻抓住重点询问:这里的人是都跑到中心区了吗?
是啊,有手有脚的都跑了。那人挪了挪脑袋,望向极其模糊的白圣石方向:只要还有一口气,都往中心区去了。
不可能。安白还记得去中心区的手续有多繁琐,层层戒严,根本不是普通人能靠近的,安保警卫会让人过吗?
现在没人拦啦,都忙着去中心区打仗了!那人说:你不知道?
安白当然不知道,她蹲下身,在杂物堆里一通乱翻,找了一枚硬币。那人想和安白抢,但安白跑得快,拉上想动手的安北天就跑。
贫民区有投币电话,安白投入唯一的硬币,拨下号码时心都在颤。
林医生……安白握紧听筒,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接啊,否则我不知道去哪里捡硬币。求求你了。
叮——叮——
拨号音响起,安白紧张得近乎害怕。
陌生的公用号码,特殊时刻,说不定他还在上班……
你好,哪位?
电话突然接通,那边传来熟悉的嗓音。低哑的、带着彻夜通宵后的疲惫。
安白忍不住哽咽了下,竟是发不出声音。
安白?
那头林秋的声音立刻大了一分:是安白吗?你现在还好吗?这是边缘郊区的公用电话,你现在安全吗?有人在威胁你吗?
我没事。安白啜泣了一声,忍不住往下掉眼泪:我现在很安全,别担心。我就是、就是很想你……呜呜,林医生……
我知道。先别哭,你身体不好,不要激动。你在原地不要走远,我立刻联系郊区的朋友过去接你。林秋听见安白没事,声音也放松了许多:乖,不哭。等我们见了面慢慢谈。
好。安白吸了吸鼻子:对了林医生,我想问问中心区的事。
林秋的助手已经要将手机拿走了,林秋手下不停,又让人把手机拿回来。
中心区的事很复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林秋压低了嗓音:总统被弹劾入狱了,你暂时来不了中心区。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