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之后,他们会不会……立刻就死了?
问出口后,陆辛自己都觉得,这个问题,似乎显得有些荒谬。
但那位研究员,却很快理解了陆辛的想法,轻声道:他们已经死了,单兵先生。
他们因为某种污染的影响而活着,这也是一种利用,一种欺骗。
让他们被欺瞒,继续活着,反而有违本性的。
研究员声音低沉的道:而且,现在尽快找出污染逻辑,清理污染源,甚至……只是多掌握一些这些人知晓自己死亡真相后的反应,并且记录下来,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嗯。
陆辛点了一下头,轻声道: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嗯?
那位研究员怔了一下,笑道:单兵先生太客气了,我姓王,叫王松,陈教授的学生。
好的。
陆辛轻轻点头,然后道:王松教授,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已经死亡?
呵呵,别叫我教授,我还没到那个级别呢。
王松研究员笑了笑,继续道:方法很多,活人和死人区别还是蛮大的。
看瞳孔是否已经涣散,心跳是否已经停止之类的就不用说了,在医学上,一般是看脑电波是否停止来作为判断依据,如果为了方便,把一下脉博,试一下皮肤温度,也都可以……
对了,还可以通过皮肤与身上的肌肉作为判断。
呵呵,你知道吗?人死亡后,肌肉变得松驰,脸上的皱纹会消失的。
……
王松研究员很轻松,甚至热情的说着,还能听出他是那种有点小幽默感的人。
说到了最后,他又想起一事,提醒道:不过,单兵先生一定要小心。
陆辛轻轻点了下头,道:小心什么?
王松研究员吸了口气,陆辛听到了滋滋的声音。
这种声音非常的怪,像是破了轮胎在露气。
这位研究员说的没错,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已经死亡确实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这时候陆辛仅仅是听到他的深呼吸声,就可以判断他的脖子已漏了气,这是空气从伤口涌进来的声音。
小心那一瞬间的情绪变化。
王松研究员低声道:指出一个人犯的错误,往往会让人一个人产生一种尊严受到了冒犯,因而生出强烈抵触心理的情绪,我们往往称之为‘恼羞成怒’。
以此展开联想,我想,当我们说破一个人已经死亡的事实时,他同样也会出类似的情绪,甚至更为激烈,疯狂的情绪。
毕竟……
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指出一个人已经死亡,更残忍的事情呢?
……
陆辛听着似乎有点话唠的他在那里絮絮叨叨,没有打断。
直到他说完了,他才轻声道:我知道了,王松研究员,现在我需要你配合一下工作。
王松研究员慌忙道:单兵先生尽管说好了。
陆辛点了下头,尽量保持自己平缓的语调:道:首先,把你现在的位置报给我。
其次,一定要呆在原地,不要……不要四处乱走,等待我的信号。
……
哦哦,这种事啊,你放心,我会的,平时我们可没少做这一类的培训工作。
对方恍然大悟,笑着答应了下来,又道:但你千万小心啊!
陆辛沉默的听着,微低了头:谢谢!
沉吟了一会之后,他起身,走向了观测点那边的帐篷。
……
他没有在对讲机里就告诉王松等人他们的反应,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当这些已经死亡的人,意识到自己死亡之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变化。
如果,因为自己说破了他们已经死亡的事实,结果却造成了他们的恐慌,四下里乱跑,那么,极有可能会造成未知的污染扩散。
所以,自己只能暂时欺骗他们,让他们抱着希望,等在原地。
而自己现在要做的,便是尽快的找到答案。
这时候,观测点这里的七位工作人员……或者说,六个半,因为有一个甚至连双腿都没有了,他这时候是以半截身子的模样蹲在地上,靠两只手行走……见陆辛走了过来,便下意识的给陆辛让开了道路,脸色紧张的看着陆辛从他们中间走过,然后进入了他们的帐篷。
直到这时候,他们看陆辛的眼神,都是那种紧张而不知所措的样子。
陆辛向他们示意,表示自己有些机密的话说,他们也很配合,立刻远离了帐篷几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