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愣了一下,
然后又观察了一下女尸,
女尸没穿衣服,
许是因为女老板原本也不太可能让其他人再看见她,也就没做准备。
周泽点点头,道:
你身材还挺好的。
女老板没害羞,也没觉得恼怒,而是微笑道:
谢谢夸奖。
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该看开的也都看开了,
不至于说变得滥交和开放,但也真正算是不拘小节了。
周泽伸手,在女尸脖颈位置抚摸了几下,问道:
不是马上被咬死的吧?
按照女老板之前的自我介绍,她阳寿可是活到了三十岁,再算上五年鬼差,在上世纪末这里僵尸事件时,女老板才十几岁的样子。
但这具尸体,可不是什么花季少女了。
是,我没被当即咬死,事实上,我也不是因为这个而死。
大人,这里冷,我们还是上去再聊吧。
周泽很想说不用,他觉得在这里挺舒服的,但看看女老板那发抖的样子,想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众人又回到了她的办公室里,
周泽坐在主桌位置,心情很好。
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直接就找到了线索,而且很可能是找到了当年的一个被害人。
有时可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女老板又上了一杯茶,周泽不是个爱茶的人,他上辈子工作比较紧凑,也没心思放这些东西上面,这辈子倒是咖啡喝的比较多一些,平时偶尔喝茶也是莺莺给自己泡的普洱。
把茶杯往旁边一放,周泽开口道:
先说吧。
女老板没问周泽为什么要追究这件事,一是身份地位使然,二则是如果周泽想要追查这件事,她其实是很愿意帮忙的。
当了鬼差之后,她也曾尝试过去寻找当年放学回家那个夜晚的痕迹,但到头来,却依旧什么线索都没有。
她想报仇,
很想报仇,
因为那处脖子上的伤口,
虽然没直接给她带来死亡,却给她带来了更为可怕的东西:长达十多年的折磨!
若是当初那个夜晚,她直接被咬死了,可能都不会有这么大的怨恨。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那年,我十二岁,我从小到大,就生活在都江堰,不过那个时候,都江堰也只是一个小县城,远远没现在这么发达。
记得那晚,
晚上放学我一个人背着书包回家,因为要参加学校里的一个歌舞晚会排练,所以从学校回家时,天已经黑了。
说到这里,
女老板似乎显得有些心情沉重,
那段记忆,应该是她很不愿意回忆起来的。
当然了,
周泽也不会无聊到这时候上前安慰,更不会递出个手绢面巾纸什么的帮人家擦眼泪。
笑话,
都是下过地狱的人了,
还需要别人去安慰?
一个黑影忽然从后面抓住了我,然后我就觉得我脖子那边,好痒。
好痒?
周泽忍不住用戴着手套的手摸了摸自己的牙齿。
痒,
是几个意思?
对,很痒,像是被蚊子叮咬时的感觉,当时,是真的不觉得疼,只觉得痒,那种酸痒,浸润到骨子里的痒。
周泽被她形容得都觉得自己后背有点痒了,
但他现在抓挠后背很不方便。
莺莺见状,马上起身走到自家老板背后开始帮老板抓背。
呼,
舒服了。
然后,我昏过去了。
女老板说道。
昏过去了?周泽有些难以理解,痒昏过去的?
失血过多。
哦。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概三十多秒,我耳畔甚至能听到对方从我体内吸食鲜血的那种声音。
你为什么没死?
这是周泽很好奇的,毕竟那时候眼前的这位还不是什么鬼差,只是一个十二岁的普通少女。
我被人发现昏倒在了马路上,送到了医院去了,当时抢救过来了。
然后呢,身体没出现什么问题?
出问题了,出院后没多久,我就休学了,因为身体越来越差,每晚只要睡觉就必然做噩梦,很恐怖的梦。
整个人,像是被梦靥了一样,不光如此,我的身体,那种酸疼感,也一直在折磨着我。
不致死?
如果我爷爷不是一个老中医,如果没有他拿偏方给我治疗的话,我活不过三个月的。
哦,你爷爷还在么?
还在,但我没有再和他接触了,因为你也清楚的,我们这种人,和普通人接触得太多,对他们不好。
尤其还是上辈子的血亲,带着太多的太重的因果。
周泽点点头,表示理解,但还是记住了这个人。
民间牛逼的艺人真的很多,每一个都是宝,而能够挽救眼前这位性命的老中医,这手段,确实令人佩服。
只可惜周老板现在这个伤,非药石能治了,再牛逼的医生也不能让你逆生长吧?
记得上辈子那会儿有阵子关于逆生长的保健品炒得很火,厂家还特意找了一直装嫩的老明星来代言,最后弄个一地鸡毛的结局。
活是活下来了,但这活得,真是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