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要起风了啊;
小四我在下面,
心里也慌啊。
四爷感慨着,给了在场三人一个萧索的背影,仿佛其中蕴藏着难以诉说的苦衷和惆怅。
周泽觉得,
可惜冯四死得早,否则不去演戏真的可惜了。
演技堪比老戏骨,长相超过小鲜肉,妥妥大红的节奏。
安律师笑了笑,
站起身,
道:
这风,什么时候停过?
四爷闻言身子一愣,没再说什么。
安律师扭过头,对周泽道:老板,咱们走吧。
周泽站起身,和安律师一起走出了亭子,一边走一边留意身后,防备四爷忽然暴起。
但一直走到看不见身后的亭子时,
也什么都没发生。
我怎么有种他还是爱你的感觉?
周泽开口道。
真的就这样放自己二人走了?
的确有那么一点点的,
不真实。
呵呵。安律师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指了指前面,高呼道:老板,前面不远就是黄泉路了,
向着青春,
向着梦想,
向着未来,
我们冲吧!
周泽觉得老安的心态还是没调整好,
否则以他的水平不至于说出类似日漫主角的那种中二话语。
回头再看看,还是没人追上来。
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冯四放过了自己二人,
总之,
能平平安安回去,
也算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吧。
………………
四爷,真的不追啊?
白白胖胖的翠花儿已经拿起了一把菜刀,
这是刚刚拿来切酸菜的刀。
她对安律师没恨意,但对周泽,却有着被插之仇!
四爷负手而立,
像是在眺望着远方。
随即道:
那几个,走了。
走了?
翠花儿有些不能理解,
四爷,他们确实走了啊。
四爷摇摇头,在桌旁又坐了下来。
翠花心领神会,盛了一碗汤送上来。
吹了吹碗口,喝了两口汤,四爷把碗放下来,道:
不是他们,而是其他人。
这附近有其他人?翠花有些震惊,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你太小看安不起了。四爷拿起筷子,挑起一根酸菜,放入嘴里慢慢咀嚼着,瞧不起安不起,也就是瞧不起我,毕竟,我是他带出来的。
翠花没有。
他当初犯了事儿,逃出去了,但在阳间也能继续混得开,且又把以前的老关系捡了起来,就在刚才,我就感觉到有好几拨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这里。
一旦我对安不起出手,他们或许会露面。
或许?
嗯,也可能不露面,他们可能比我更想让安不起死,但我不想赌。
四爷目光看向周泽和安律师离开的方向,有些深邃,
不过,这些靠人情香火牵扯在一起的情分,用一次也就差不多了,那帮人,也不是开善堂的。
这一次,
就姑且放过他吧。
其实还是四爷你不舍得杀他吧?
杀不杀他,看有没有好处。
说完,四爷放下了筷子,走出了亭子了。
四爷,等一下翠花,我收拾一下东西。
四爷没等翠花,
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很快,
背起了还很烫的火炉以及锅碗瓢盆加上小桌椅子高高耸起的翠花飞奔似的追了上来。
四爷两手空空,
翠花身上像是背着一座小山。
四爷每一步踩下去都一下子出去好远好远,
翠花走不了那么远,但她步速快,像是电动小马达一样,一直紧紧地跟着四爷。
面不红气不喘,
这么多酸菜喂养起来的白胖高大体格,
确实有用。
走着走着,
四爷终于停下了脚步,
前面,
是一片楼宇的废墟。
翠花也停了下来,
从自己后背上取下一张椅子,让四爷坐下。
又取下小火炉准备生活煮水泡酸菜茶。
一切的一切,井然有序,主仆二人,在地狱的这些日子里,早就熟稔得不能再熟稔。
有时四爷翻个身,
翠花就知道四爷想吃酸菜了;
四爷打个呵欠,
翠花就知道四爷想吃酸菜了;
四爷叹口气,
翠花就知道四爷想吃酸菜了;
其实冯四早就吃腻了酸菜,
但每次还是会吃一些。
不是为了照顾自己身边这傻妞的情绪,
只是纯粹的觉得每天吃一些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也算是一种自我警醒,避免自己太过于膨胀。
有点类似卧薪尝胆。
老妪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队旗袍女。
只是,眼下这些旗袍女各个像是刚刚卸了妆的模样,不复之前那般精致,也没有那种婀娜的神韵了。
巡检大人,人,抓住了么?
老妪很客气地问道。
四爷摇摇头。
老妪张了张嘴,想再问些什么,却又觉得没必要再问了,犹豫了片刻,直接道:
他们是要去黄泉路的,他们想还阳,老身可以亲自去追。
不必了。
四爷抬起手。
这是为何?
因为你马上得死了。
四爷很平静地说道。
老妪目光一凝,
下一刻,
她身后的旗袍女一个个快速地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其保护了起来。
巡检大人,这是在说笑么?
问是这么问,但还是口嫌体正直地让手下的旗袍女把自己先给保护了起来。
不说笑,我是认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