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哟西,已经说明了一切。
上辈子作为一名医生,周泽清楚新药研发和医学的进步,离不开这种人体实验,最典型的神农尝百草,可以说是人体实验的鼻祖,不过在这里他是拿自己的身体去进行实验,所以才显得伟大和崇高。
而现代医学,已经形成了一种比较完善成熟的体系,新药的研发也有着属于它的规范和流程,前期的测定,中期对动物的实验以及之后的一期二期三期临床试验时,药物可能引起的副作用等等理论上或许会出现的危害往往已经被压缩到了可控和可接受范围内。
人类孜孜不倦地给自己的进步打上马赛克打上枷锁,或许在一些科学疯子眼里,这是对自己的桎梏,但实际上,这是人类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本能。
无论哪种学科的发展,到最终的目的,其实都是为了反补人类,而不是说对自己进行伤害。
上辈子时,一位来自日本的医学教授曾访华进行过行业交流讲座,他言必谈其师,凡是讲到大方向大方针时,肯定会将其师傅搬出来当作作证,他的师傅在世时,曾是日本外科医学的泰山北斗。
本着医学无国界的思想,周泽听完了整个讲座,回去搜索了一下以及找行业相关人咨询了一下,这才发现那位泰斗的师傅曾经参与过侵华战争时期人体实验的研究项目。
因为特殊原因,
这类人并没有被送到审判台或者是绞刑架上去,恰恰相反,归国之后他们往往成为了日本当地一些大医院的教授甚至是院长级别的人物,乃至于成为世界医学界某个领域上的学阀。
这确实是一种很黑暗的讽刺。
此时此刻,
一群白大褂,围绕着一个被托起的婴儿,不停地鼓掌。
但没有多久,
那个通体是黑色的婴儿,被以这种简单粗暴直接从死亡母体上解剖出来的婴儿也一动不动了。
中年白大褂把婴儿放了下来,然后开始了对婴儿的解剖,四周其他白大褂也做好了记录工作准备。
初段解剖完成之后,他们似乎已经满足了,对于今天的研究突破,他们显得很是满意,而且他们像是打算继续这个标本的课题。
其中一个年轻白大褂伸手指了指周泽,
好像是在问这里还有一个标本,怎么处理。
中年白大褂回应了一串日文,周泽听不懂,但可以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出来,对方的意思是随便找个项目给他做了,给人感觉就是反正货源充足,今天大家已经有了足够的数据和发现,你就随便折腾就可以了。
随后,留下了一个白大褂继续在这里,其余白大褂则是带着婴儿的尸体标本兴冲冲地离开了。
这个年轻的白大褂显得有些跃跃欲试,像是一个孩子以前只能看着旁边的大人玩游戏,现在终于可以自己亲手上手操作了,这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刺激。
马路大………嘿…………
年轻白大褂自言自语了一串日文,周泽还是听不懂,但是里面有一个词,周泽听懂了。
马路大,在日语里是圆木的意思,大概可以理解成很普遍的材料,从这个称谓上就可以看出日本人对他们面前这帮关在地牢里随时取用的活体标本的态度。
周泽半睁着眼,他现在已经没有了第一次不停想着结束这个梦的意思了,既然自己离开这个梦之后还会醒来,或者是外面有人把自己吵醒中断这个梦之后,自己还会无意识间再进入这个梦里,与其把梦魇分割成一一段段像是吃西餐一样慢条斯理地享受,还不如光棍一点,一口气给它吃光。
而且,对于这个奇怪的梦,周泽越来越有一种疑惑的感觉,冥冥之中,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牵引着自己。
那个被日本人捧着走的婴儿,之后应该化作了厉鬼,毕竟在上个梦里,周泽曾看见这个婴儿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又爬了回去。
兴许,这个梦的形成和这个婴儿的亡魂有很大的关系吧。
趁着周泽在思绪飞散的时候,那个白大褂用针筒给周泽注射了什么东西。
那东西刚注射进体内后,周泽就感知到那个被注射的左臂一阵火辣辣的疼,而后这种疼痛感随着血液循环开始扩散及全身。
周泽想到了那个孕妇,她最后是被硬生生地疼死在了担架床上的,自己也得走她的后路?
但年轻白大褂却直接把周泽的锁扣给解开,只保留了脚上的脚链,而后,他用绳索把周泽的手腕给反绑住,紧接着更是从旁边拿出一个金属圈,套住了周泽的脖子。
这玩意儿周泽以前见过,精神病院抓精神病时很喜欢用这个东西,一些地方的警察的防暴装备里也有,一个大夹子,只要扣住了案犯的脖子,就基本能将其制服了。
因为疼痛难忍,周泽翻身掉下了担架床,白大褂一只手抓着把手,控制着周泽,一只手拿着笔,看着表,像是在记录着一些数据。
酸胀、疼痛、肌肉的痉挛和抽搐,周泽本以为自己得重新体验一遍那种痛苦,但不知道为什么,慢慢的,这些痛苦开始远离自己。
他依旧是这个第一视角,他依旧是在这具身体上,他能体会到这个身体现在正在承受何种巨大的折磨,但他像是有些麻木了,也像是有些脱离了。
身体开始下意识地向外爬,周泽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借着这个视角继续地看着,这感觉像是戴上了VR眼镜正在看一部纪录片。
兴许,这是一种不幸中的万幸吧,或许,是这个梦认为一旦把这种痛苦等价地传递到自己的感官上,可能会引起自己现实里身体的反应,到时候这个梦就会被强行给切断。
试想那个孕妇刚刚惨死的画面,周泽甚至觉得如果等同的折磨落在自己身上,可能现实里的自己会下意识地直接进入僵尸状态。
年轻白大褂似乎放任着自己的马路大开始往外爬行,像是在遛狗一样,显得很是轻松自得。
爬出了这个实验室之后,在过道里,他在继续地爬着。
周泽看见了其他实验室的情况,甚至在过道位置,也有其他的白大褂经过,但对此都见怪不怪。
经过一个实验室时,周泽看见实验室里的两个担架床上,躺着两个男子,两个男子分别有一条胳膊刚刚被切割开,几个白大褂正在忙着给他们续肢。
对于现代医学来说,这是一种极为可笑的操作和实验,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了。
但是在这里,
却正在正儿八经地展开着。
这种研究项目是为了给那些在战场受伤残疾的皇军考虑,如果可以更换肢体的话,他们认为能提高皇军的战斗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年轻白大褂故意的,需要记录什么数据,可能他给这个活体注射的那个液体比之前的孕妇少了一些,所以这个活体能够持续更长时间的爬行,并没有很快的死亡,当然,这种痛苦折磨的时间也成倍的增加。
周泽还看见一个实验室里,躺着五个女性,她们的共同点都是肚子被剖开,五个人都死了,不出意外的话,她们应该都是孕妇,腹中的婴儿也已经被取出。
你很难以想象,
在这个其实不算很大的空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