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儿顺了,还是觉得这事儿荒唐,心气儿就上来了——
讲真的,她脾气好,也不是全装的,就是端个端庄的样子,老太太就喜欢这样儿的,她无非是叫老太太满意,就像人的每个阶段总有要服从的人一样,她所需要服从的人是老太太——也弄得她真把自个儿弄得端端庄庄,就跟尺子刻画出来一个样儿。
只是她以为自个儿就是这样了,直到她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出现,她才晓得自己的以为是假的,是假相,她是做给老太太看的端庄,骨子里她最不端庄,也最不是东西——是的,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睡亲侄子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偏她真当自个是好人,只是胆子小些,胆子再小,她想也有爆发的时候,那么,她得爆发了,心气儿就上来了,那还你不如叫你弟娶我呢,何必你自个儿娶了我?到时我真跟你弟有了孩子,再过继给一个给你就是了。
她这话一说,就将骨子里的恶意都透了出来——
严苛到是不生气,反而点头,还真是个好办法,要不我打报告,明儿就把这婚给离了?我叫阿格就等在民政局外头,我们这边儿办结了,你同他那边儿就立即办个手续?
她当下就憋不住了,到底是道行不如他深,你还真……
严苛笑意满满,也不行,阿格还没二十二,这还结不了婚。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掀开她的衣摆,被她两手死死地拉住,他也不执着,还得等上四年,这可不好。
吴二妹紧紧拽着自个衣摆,不肯让他的手乱动,你干什么呢。她这是娇斥,声音听上去软弱无力,到底是没有真正发作过,听着就不太像有主见的样子。
让你看看你肚子?严苛低头试图将脑袋贴在她腹部,一副很好奇的样子,叁个月多了吧,你有什么感觉吗?
吴二妹就前段时间吐得有点凶,别的到没有什么感觉,许是她身体素质挺好的缘故,双手试图推拒他的脑袋,可推来推去,她也不敢用力——只得委委屈屈地接受了他的亲近,你想怎么样嘛……尾音拖得有点长,听上去哭腔还在呢。
没想怎么样,严苛贴了好一会儿,没感觉到有什么动静,人站了起来,大手落在她肩头,压着她,不让她起来,张瑞美最近要进京,说是来参加你的婚宴。
他话还没说完,就敏锐地察觉她肩膀的颤抖。
她缩了缩肩膀,仿佛是听见什么惊天噩耗一样。
我不、我不想见她!她说磕磕巴巴,猛然地站起来,双手抱着脑袋在卧室里来回地踱步,嘴里喃喃道,我不见她,不见她,不要她来婚宴,不要她来婚宴!
老太太请了她来的,严苛并未上前制止她的慌乱动作,而是轻飘飘地再附上话来,老太太与张瑞美许多年没见了,张瑞美肯定要提前入京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