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澡豆加了什么?她问,一脸的好奇,好像不是寻常的皂角。
……宋毓被她这随性散漫的样子气得语塞,但又碍于她手中匕首的威慑,只能抽着嘴角道:你若喜欢,我送你一篮。
嗯,花扬很满意,终于晃了晃手里的刀问到,是谁要杀你?
……等来了期盼中的问题,宋毓的脸色却有些挫败。
这么一趟下来,好像不是她逼着他说,而是他自己上赶着要坦白,对方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殿前司是吴汲在管,作为主和派,当年先帝时期他就曾对北伐一事多番阻挠。
宋毓顿了顿,复又道:且据我最近得到的消息来看,北伐粮草被劫期间,他曾称病告假,足有一月都在府中疗养,未曾上职。
可是……花扬蹙眉,若幕后之人是吴汲,那我就是他们安插在顾荇之身边的眼线。可是你将窈窈交给林淮景的时候,他们却选择以此对顾荇之发难,而不是……
话音戛然而止,花扬反应过来。
若说百花楼真的是吴汲在把控,既然她的身份已经被揭穿,与其去修补一个漏洞,不如将计就计,把她当作弃子,从而洗清自己的嫌疑。
这么一来,似乎吴汲确实很有嫌疑。
不对,纷乱的思绪骤然停滞,花扬倏地再靠近了一点,逼视宋毓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宋毓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震了震,但很快便恢复平静,挂上了一如既往的浅淡笑意,挑眉道:如今我的命都在你手里,我还能再瞒你什么?
花扬也跟着笑起来,那笑意却透着寒凉,不达眼底。
你在调查北伐,顾荇之也在调查北伐;你要对付吴汲,顾荇之也要对付吴汲。
她顿了顿,语气轻飘却笃定,可是你对他却依然有所保留,说明你还有些事情,是我、是他、乃至于是任何人,都不知道的。
冰凉的刀尖随着她的话音游走,从宋毓侧颈的动脉一路滑到他愈发怦然的心口。
我猜得对吗?面前的女人清浅一笑,一声略带疑问的宋世子让宋毓的脊背淋淋漓漓地出了层汗。
他脸上还是挂着熟悉的笑意,玩世不恭、漫不经心,但那只藏于水下的手却默默地拽紧,暗自蓄力。
世子,门外传来管事的声音,浴桶里的两个人都怔了怔。
花扬反应更快。
她将光着身子的宋毓往前一推,自己躲在他身后蹲下来,同时用匕首抵住了宋毓的后心。
说话!她压低声音命令。
被花扬看完前面,又翻个个儿看后面的宋世子认命地叹出口气,淡声问了句,何事?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回话的人不是府上的管事,而是个清润舒朗的声音。
顾荇之拍了拍半闭的门扉,温声道了句:是我。
宋毓感到身后的人手一软,险些一个不留意,将他刺个对穿。方才还苦无脱身之法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没等花扬给出指示,他便兀自将顾荇之给唤了进来。
净室内烛火昏暗,浴桶与外间隔着道苏绣屏风,影影绰绰地透着人影,站远了实则看不清里面有些什么。
可顾荇之甫一迈入,还是被这里一室的狼藉惊了一跳——地板上到处都是漫溢的水渍,蜿蜿蜒蜒,有些甚至流到了屏风外去。
一个人好好端端的泡澡,大约是无论如何都泡不出这么大动静的。
除非……
顾荇之蹙着眉,目光落到屏风上透出的那道影。
饶是当下光线晦暗,又有宋毓在前头挡着,但浴桶到底窄小,挤进去两个人的话,是如何都藏不住的。
譬如此时此刻,宋毓的身后就无端多了一线璀璨的光斑——那是烛火映照在女子发簪上的光华反射。
宋毓素来就有沉迷声色、纵情犬马的名声在外。如此场景,怕正是他与那些风尘女子享乐的当口。
顾荇之当即明白了些什么,原本略带忧虑的神色霎时便沉了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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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毓:你就一个问题吗?!
花:嗯,老实说,对你不是很感兴趣。
顾大人受伤脸:你们在…干什么…
BGM: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 '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