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五百枚箭弹,呈抛物线的弧度,弹射出去,从空中投入敌阵。
马其顿人茫然失措,根本没有有效的防御手段。
然后是惊天动地的巨响,大地震动,地皮和碎石被炸裂的力量冲击,四散飞溅。
近两万马其顿兵的军阵,在一次集射后,就出现了大量伤亡。
五百枚箭弹炸开,每一枚球形的箭弹内,至少二十枚特质的小型箭头,崩飞攒射。
一次集射,相当于上万柄弓弩,近距离密集齐射。
其冲击力和破坏力,则比弓弩还强。
战场上,惨叫声连成一片。
有马其顿兵胸腹处的皮甲被穿透,面门上出现一个个血窟窿,迸发的箭弹碎片,直接透体而过。
第一轮齐射,第二轮,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没有了,但已经完成了屠杀。
后方的城头,阿芙缇脱口低呼,细腻的皮肤上全是鸡皮疙瘩。
布托也是汗毛倒竖。
战争神器!这是战争神器……
之前汉军用过一次火桶箭。
但此后帕提亚人在阿帕麦亚城周边的多次交锋中,再未遇上汉人动用这种可怕的武器。
给帕提亚人的感觉,就是汉人用过的这种战争神器,是一次性消耗品,无法成为常备武器。
想不到此时汉军再次使用,威力比上次更大,马其顿人首当其冲!
布托手脚都在抖。
城头上伫立的帕提亚兵众,将领,阿芙缇也都一样,惊骇到了极点。
战场上,洛尔……还活着吧?
咚咚咚!
汉军敲响了战鼓,在密集的火力压制后,汉军骑兵开始冲阵。
张次公,浑邪王,赵破奴,陈庆,各领一支兵马,像四支利箭,杀向战场。
霍去病选了处高地,在祸水白南妤和老丞相的陪伴下,旁观战局。
洛尔的声音,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声嘶力竭:快,回撤入城!
被炸得七荤八素,人均心理阴影巨大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战斗力可言。
如果坚持迎击汉军,马其顿人将全军覆没!
洛尔脑内只剩一个念头,就是撤回去!能保全多少兵马算多少!
但汉军来的太快了,秋风扫落叶般压上来。
马其顿兵的大矛、圆盾,在阵不成阵的情况下,只会成为负担。
慌乱撤离的步卒,被汉军追上来,能活着的少之又少。
只有部分骑兵,及时逃回城内,而后城门紧闭,防止被汉军趁机冲城。
城外留下的马其顿步卒,只能被放弃。
这场惨败来的如此突兀,凶猛,几乎没有过程,开战就迎来了结果!
从汉军出现,到马其顿溃逃,还不到一个时辰。
从城头看,马其顿留在城外的人马,逃走无路,面临的是汉军的屠刀。
太快了。
精锐的马其顿战士,就这么被消耗掉,甚至没有公平对垒的机会。
虽然列阵对冲,战场厮杀马其顿人也不可能赢,但绝不会如此快,且毫无反击之力。
汉军毫发未损。
这波是赤果果的屠杀!
汉军在城外砍杀马其顿人,城头处,将领,祭司,士兵,都是心头冰凉。
开城投降,饶尔等不死!
开城投降!
张次公和浑邪王在城下连声叫阵。
而两侧的汉军正潮水般分流,绕城往帕提亚境内杀去。
布托没想到汉军攻克阿帕麦亚城的方式会是这样,此时城池未破,但破的是人心。
这种情况下,谁还敢出城和汉军再战?!
城外,那五百门火桶箭竖立,摆明了就是有人出来,再炸一波的态度。
霍去病还留了一部分弹药,足够压制阿帕麦亚城内的兵马,让他们不敢异动。
夕阳晚照。
汉军用五百门火桶箭,压得一城兵马,不敢稍动。
下午的时候,布托做过两次尝试,派兵出城试探。
第一次派出来的人马,分散策骑,尝试靠近汉军,被汉军骑兵出列迎战,将其击溃。
第二次人数增多,汉军便再次动用了火桶箭,将人炸成残尸断臂。
傍晚。
阿帕麦亚城内,愁云惨雾。
现在已经不是他们敢不敢出战的问题,而是被压在城内,出都出不去。
布托从城头下来,脑内念头百转,思索破局之法。
现在的阿帕麦亚无异于一座死城,完全失去了战略意义。
汉军早在那个可怕的统帅带领下,绕城杀入了帕提亚腹地。
实际意义上,阿帕麦亚城已经被攻破,成了一座废城,失去了阻拦汉军的用途。
布托有种国之将亡的悲凉感。
这一时期的帕提亚本来有雄主,名将,强军,富庶的国力。
这些条件,他们都具备,却处在了亡国的边缘!
只因为遇上了更强的汉军!
布托神色颓然的走回府邸。
他返回寝殿,想独自待会。
但就在他回到寝殿的一刹,心头忽生感应,色变道:谁?
房间内的黑暗里,一个人缓步走出来,是乌提斯。
布托冷笑道:你潜入城内,是汉人派来的?想劝我投降还是刺杀我?
乌提斯道:汉军统帅冠军侯的用兵之能,你也看见了,我们没有半点胜算!
即便没有胜算,我也会和帕提亚共存亡,而不是可耻的投降。布托厉声道。
乌提斯将一幅皮卷扔给布托:伱看看。
这是什么?布托沉声问。
冠军侯下一步的用兵计划和对当前局势的判断。
布托心头微动,翻开皮卷。
其上是乌提斯代笔,表达了霍去病口述的意思,写的是帕提亚文字。
布托看后,面上的血色全无,抬头道:这不可能。
乌提斯:可不可能,今晚就见分晓,我可以陪你一起等,很快就会知道冠军侯的分析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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