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晴也站起身来,犹豫着说道:轻盈,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
我笑道:我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皇后娘娘请放心。
我说得通情达理,她却多少有点尴尬,只对着我点了点头,我行了个礼便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
一出门,我长长的吐了口气。
而身后也传来了常晴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顿了一下,还是离开了这里,先去妙言那边看了一眼,她已经熄灯睡了,我帮她把踢开的被子盖好,守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出来,往南院那边走去。
这里的护卫倒是对我一点都不戒备,甚至连进去报信都不必,任由我在里面横冲直撞的,刚走到他的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
他怎么又咳起来了?难道着凉了?
我心里一急,忙走了进去,正好看见他将一封信交给身边的一个侍从,一只手还拿着手帕捂着嘴,边咳边说道:跟他们说清楚,要快一点,务必在我们进入潼关之前赶到。
那侍从接过信封:是。
一转过身来就看见了我:颜小姐?
轻寒也抬起头来,看见我站在门口,立刻说道:你来了?
话音一落,又靠在桌边咳了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我走过去,帮他抚着后背顺气,他勉强撑着,抬起头来看着我笑道:没事,就只是着了点凉罢了。
说完,对着那个侍从摆了摆手,那人立刻便转身离开。
我帮他倒了杯茶送到他手里,看着他喝下去,气息稍微平缓了一点,才说道: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也不会照顾自己,怎么每次一见你你就着凉?我是冰块啊?
他刚喝了一口茶进去,一听这话,差点呛了。
笑道:你胡说什么啊?
我仍旧站在他身边帮他抚着后背顺气,看着桌上他刚刚用过的笔墨,还有旁边一张写废了团成一团的信纸,问道:你刚刚写信给谁啊?
就是我的那支人马,我让他们加速赶回。
皇帝还是决定了明天要走?
他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
也就是说,他也接受裴元灏的安排,只能暗中加快调度那一支人马,我便也不再多问,只说道:说起来,上次你在晋侯府的时候写的那些信……其实还有写给张大人的吧?
嗯,他抬头看着我:你也知道了?他告诉你了?
人家倒是坦坦荡荡的,不像你,什么都骗我。
他慌了一下,立刻转过身对着我:我不是要骗你,我只是——
只是瞒着我不说对吗?那有什么不一样的?
……
他想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道:轻盈,这世上哪有面面俱到的人和事?有一些事情上我需要你,自然会跟你商量,但有些事情我能够自己处理了的,也就不会事事都来支会你。况且,关于他的事,多少会牵涉到妙言,到时候你又会为难……你啊,操了半世心了,省省心吧。
虽然知道这话是敷衍我,但我也听得心里舒服极了,忍不住笑道:说得好听,好像你什么都能行似得。要真是这样的话,你看你现在,怎么会连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
他也笑了起来:这样不是正好吗?将来大事交给我,我的小事,就都交给你了。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我说道:这是——
哦,我让他们熬的一点药。
说着,他起身走过去接过药碗,摆了摆手让那个侍从出去了。
我问道:是什么药啊?
还能是什么药,不就是着凉了嘛。你说我不会照顾自己,我自己还是知道的。
看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笑,正要起身走过去,他突然说道:妙言知道你过来吗?
我立刻停了一下:她已经睡了。
那你——
……
看着他的眼睛在暮色里微微发光的样子,我忍不住脸一红:别胡思乱想了,我就过来看看。
他自己也忍不住有点羞赧的:我可没有胡思乱想。
明明气氛还好,这个时候却添了一丝说不出的暧昧来,但两个人对着一碗冒着热气,散发着苦涩滋味的药,也实在不适合去想什么,我顿时有点呆不下去了,便索性起身:我回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