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着一只酒壶。
谢烽的手里,也抓着一只酒壶。
他们两竟然在,喝酒?
我眨了眨眼,一下子觉得周围的风都没那么冷了,眼前这一幕也着实让我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
男人,当然会喝酒,裴元修的酒量不差我也一直都知道,可我从来没有看到他拎着酒壶坐在长廊上喝酒的样子,总觉得他应该是风度翩翩的坐在桌边,指尖上捻着一只精致的杯子,杯子里应该是醇香淡雅的佳酿,然后小酌几杯。
似乎,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甚至,连谢烽都皱了眉头,轻轻道:公子,你为什么突然找我出来喝酒?
裴元修没有抬头,只说道:我找不到别人。
……
你话不多,所以想和你一起喝点酒。
……
这番话,倒像是让谢烽无话可说,他沉默了一下,拎起酒壶来对着嘴喝了一口。
裴元修也在喝。
冰冷的夜,冰冷的风,那样冰冷的酒灌下去,我即使是远远的看着,也觉得不太好受。
但很快,他就喝空了一坛。
而再看旁边,已经摆了两只空酒坛了。
谢烽一看到他又拿起了一只酒坛打开泥封,轻轻的说道:你这样喝,明天会头疼的。
裴元修淡淡的笑了一下:做事,总是要付出代价。
……
喝酒若不头疼,那恐怕有些人,每天十二个时辰都不会想要离开这酒坛子。
……
人人,都想要喝醉的感觉。
谢烽不置可否,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可是,喝多了,会误事。
……
这一回,他原本已经送到嘴边的酒坛子停了一下。
酒水却没停下来,从他的脸上洒了下去,好像一片银光,连同着他眼角的一点光点,慢慢的倾斜了下去。
半晌,他说道:我当然知道。
……
喝多了,会误事。
……
所以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喝酒了。
谢烽的眉头又皱了一下。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但裴元修已经不打算再说话,就这么大口大口的喝了一半坛酒,一直到他喝完,谢烽才轻轻的说道:那明天——
裴元修低垂着眼睑:我已经吩咐了下去,明天,我们离开淮安,继续北上。
……!
谢烽的眉头一拧,下意识的说道:可是,闻凤析他还一直在淮安附近,如果我们就这么走了,万一——
他果然还是在担心闻凤析,担心闻凤析觊觎淮安城的事。
裴元修抬起一只手来,道:你不用再说了。
……
淮安城丢不了,哪怕他真的一直在窥伺淮安城,哪怕淮安真的有危险……,也不能拖延我们的北上的行程。
……
我,付出了那么多,才走到了这一步。
……
谁也不能阻止我继续走下去。
……
谁,也不能。
谢烽看着他,一时间眼中神情复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说道:我,我明白。
裴元修放下酒坛,抬头看着他。
谢烽又重复了一句:我明白。
……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而且是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才走到了这一步,当然不能回头,谁也不能阻止我们走下去。
他抬眼看着裴元修:谁也不能。
裴元修淡淡的一笑。
他和谢烽虽然坐在一起喝酒,就像是他们两现在一直都在同一条路上行走着,可是,却是各喝各的,甚至连互相敬对方一次都没有。
虽然在同一条路上走着,但似乎,他们的目的,并不一样。
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寒风凛冽的晚上,他们两会拎着酒坛这样喝酒,但显然这件事不会跟我有太大的关系,我又后退了一步,退回到房间里,刚准备关上门,就听见外面又传来了谢烽低沉的声音——
不过我想知道,等你得到了一切之后,你会如何对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