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府衙之前是什么样子不知道,而这一路进去,都能看到周围有被洗刷过的样子,虽然血被洗掉了,墙壁上刀剑划过的刻痕却没那么容易被清洗干净,也大概的猜测得出这里曾经经历过异常多么惨烈的厮杀。
只是,张灯结彩的布置,把一切都掩饰了过去。
我们很快被迎进了一个宽敞的大堂里。
他们大概已经等候了不少时间了,进去一看,两边烛台上的蜡烛都烧了大半,蜡油凝结了一大团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裴元修一走进去,就被那位周成荫请到了大堂正前方的主座上去,我们分别做到了两边的座位上。
大家一坐定,两边就立刻响起了鼓乐,一群舞女进来起舞助兴。
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些冷盘和果子,不一会儿就有侍从进来奉上热气腾腾的菜肴,但我在马车上窝了一天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胃口,只安静的喝着水,听着周围的人互相阿谀奉承的话语。
这时,那个周成荫举起酒杯敬裴元修,说道:公子这一回兴王者之师以征无道,实乃是天下百姓之福。再下敬公子一杯。
裴元修只淡淡的笑了小,跟他喝了一杯酒。
大堂上仍旧是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连韩若诗都跟身边的几个士绅交谈了起来,而我的注意力一直放在裴元修和周成荫身上。
喝了几杯之后,裴元修问道:周公,我的先遣部队已经提前到这里来通知了你们,为何我到的时候,城门仍旧是紧闭的?
周成荫一听,急忙说道:公子可千万不要怪罪。其实这些日子,除了公子的人马入城,淮安的城门一刻都不敢打开。
为什么?
自从在下占领了淮安之后,淮安城,就没有一刻安宁过。
哦?
淮安府的知府原本就是个不识时务的东西,在下起事之前实际上是联络过这个人的,可他不但不肯依附我们,还要往京城传递消息,幸好在下早已经派人在官道上堵住了所有的来往信件,知道这件事之后,就立刻起兵攻占府衙。这人拒不投降,还想要调集兵营那边的人跟在下对抗。幸好,淮安的守备早已经被在下买通,在下带着兵营的人和自己的人围攻府衙,他就带着他的人死守,整整守了十天,才被我们攻下。
裴元修淡淡道:那,也没出什么大事。
周成荫道:坏就坏在这个人善于收买人心,他一死,城里的那些刁民就开始跟在下闹了起来。
哦?
这些刁民组织起来了一个队伍,在淮安城里神出鬼没,不时的攻击我们,这些日子闹得鸡犬不宁。
裴元修微微蹙眉:你就没想点办法?
在下早已经拿了户籍,挨家去查过,把那些人的家眷都抓起来了,然后关上城门,正打算逼他们现身呢。
原来是这样。
周成荫急忙说道:这一路上只怕也惊了公子的驾。
这都是小事,裴元修淡淡的摆了摆手:只要没有惊扰到我的人就行。
周成荫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韩若诗,又看了看我,立刻满脸堆笑: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接下来裴元修就不怎么开口了,虽然大堂上来了一拨又一拨的美女跳舞高歌助兴,也不断的有人上来阿谀奉承,但他的兴致都不高,很难讨好的模样让大家都觉得有些棘手似得。
周成荫对着那些人暗暗了做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再来打扰。
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的举动,这个时候,突然往前一倾,手碰倒了桌上的一杯酒,哐啷一声。
周围的人都看向了我。
裴元修第一时间站起身来,冲到我面前:怎么了?
我皱了一下眉头,伸手捂着肚子:我有点难受。
他一听,急忙要伸手过来抱我,但我看了看周围的人,还是推开了他的手,低声道:我没事,还可以走。
他听了,也只能伸手扶着我,立刻问人准备房间,周成荫他们一迭声的叫人过来服侍,又让人去请大夫。
我被他们簇拥着走向后面的时候,眼角看了周成荫一样。
这位周老爷也看着我的背影,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