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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就把话都说清楚吧。
韩若诗立刻回过头去,看见自己的妹妹转过头来,和她姐姐一样,她也是满目含泪,脸上的泪痕更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狼狈不已。她对着韩若诗,慢慢的说道:刚刚那些话,的确是我请元修代我说的,我不愿意嫁给敖智,不管渤海王有多大的利益可以给我们金陵,但我——我不愿意用我的终身幸福,去换取任何利益,再多,我也不愿意。
……
姐姐,你刚刚说,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句话,我也听到了。
……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夺你这个女主人的位置。
……
但我知道,其实你一直——
她说到这里,喉咙一哽,就有些说不下去了,韩若诗也明显的动摇了起来,眉头微蹙的看着她,这两个容貌相当,仿佛临水映花,各开一朵的女子,这一刻他们之间却分明有了隔阂,好像现实和水中的世界终于分开了一般。
韩子桐瘦弱的肩膀抽搐了许久,终于勉强做出了一个微笑,只是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她说道: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在这府里管事,也不会再做任何让人误会的事了。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这一点,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而从今天开始,我会记得更清楚。
她这些话,说得淡淡的,可每一句,都仿佛有着一段刻骨的痛,说完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一般,虚软得几乎要倒下,但还是咬着下唇,几乎咬破嘴皮的死死撑住了自己,慢慢的转过身,往内院里走了回去。
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也消失在了内院那蜿蜒曲折的小路尽头。
一时间,大家都无话可说。
我看着韩若诗也在发抖,不知道是恐惧,惊怕,还是从未想过的这一幕给她带来的震撼——从来都是细心呵护,生怕她受到一点伤害,为了她上山下海,连杀人都在所不惜的妹妹,这一回,是真的要和她决断了。
她大概还不敢相信。
谢烽一直沉默的站在一旁,当这里的事情与他所图的大计无关的时候,他就真的只是一个旁观者,只是在看到裴元修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之后,他走过来,轻轻的说了一句:公子,还是先就医吧。
这一下,众人才反应过来。
韩若诗咬了咬牙,急忙转过身去走到裴元修的身边,捧着他的手:元修,你的伤没事吧?
裴元修皱着眉头看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先治你的伤要紧。大夫!
那个一直小心翼翼伺候在一旁的大夫一听她喊,急忙走上前来,但这里光线晦暗,也不方便看诊,便立刻要送裴元修回去。
这个时候,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便也转身往里走去。走进大门的时候,还听见谢烽又叮嘱了他那两个徒弟,让她们好好的守着这里,又像是特意的加了一句——颜小姐的话,不必全听。
我回头看时,他们都已经往外走去。
只是在匆匆离开的时候,韩若诗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在这样漆黑的夜色当中,正正与我的目光对上。
一时间,寒意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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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着被风吹得冰冷的手脚慢慢的走回到那间精舍,一推门,就看到桌上还点着一盏烛火,只是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蜡烛燃到了最底部,扑腾着几乎要熄灭了。
韩子桐正坐在桌边,和之前来找我的时候一样,呆呆的看着那团扑朔的火焰。
屋子里,似乎还有些未散的血腥味。
我站在门口停了一下——其实刚刚她跟韩若诗说的那些话,我多少已经预料到了会走到这一步,只是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么绝的地步上,但她说完之后,竟然又往我这内院走,不免让我有些疑惑。
她,难道还有话要跟我说?
这样想着,我已经迈进去一步,而她听到我的脚步声,也转过头来看着我。
那双眼睛,空洞得可怕。
虽然那把短刀,大概已经被裴元修处理了,这里也没有了可以伤害我的东西,但这一刻面对这样的她,我反倒觉得有些胆怯了。
不过,我还是勉强做出一点笑容来:子桐小姐,是打算今夜在这里留宿?
她冷冷的看着我,突然道:颜轻盈,你到底想要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