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他冷静的看着我,慢慢的伸手将我的手拿了下去,然后说道:你先回去吧。朕还是这么说,等到她想要见你的时候,朕不会阻止,会立刻让你过来。
……
有一些事,也只有她,才能跟你说得清。
……
说完,他不再开口,转身头也不回推门走了进去。
大门在我面前又一次合上了。
我站在冰冷的夜色里,眉心的水珠又一次凝结,那种冰冷的湿意还停留在肌肤上,而裴元灏的话,就像是一个魔咒,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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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宜华宫,浑浑噩噩的度过了这个根本无法入眠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眼睛通红的我一大早就起来,去了裴元灏的寝宫,而玉公公他们却是更早就在外面服侍,一见我去,立刻将我拦了下来。
颜小姐,你也知道,皇上吩咐了……
还是不肯见我吗?
……
我心痛如绞,看着不远处那紧闭的大门,明明我在里面守了她那么多个日夜,就盼着她能醒来,可为什么现在,她清醒了,睁开眼了,却不肯见我?
我急得几乎要落泪,却只能用力的憋着自己,抓着他的手:玉公公,那你看到妙言了吗?
他有些为难,左右看了看,终于轻声说道:奴婢也只是在外间,远远的看了一眼。
她怎么样?哭了吗?难受吗?
这,倒是没有。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话?
妙言公主醒了之后,一直都是皇上亲自陪着她,直到今天一大早,奴婢才过来侍奉。公主殿下她一句话都没说过,就一直靠坐在床头。
吃饭呢?喝水呢?
这些,都有宫女在服侍呢。
……
是的,一切都有人给她安排好了,一切都有人给她服侍好了,我是真的不用担心的。
可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我。
看着我急切的样子,玉公公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颜小姐,公主殿下她——怕是乍然醒来,很多事情跟以前不一样了,有些难捱吧。你且不要忧心,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等她顺过来了,一定会见你的。
正说着,里面又传话了,他拍拍我的手,便匆匆的走了进去。
我仍旧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门外。
过往的人不多,却也不少,谁都能看到我翘首企盼的模样,但裴元灏寝宫的大门,却始终没有为我打开过。
妙言痊愈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城。
后宫的那些嫔妃们平日里没什么事,这当然算是一件大事,全都不请自去的前去探望庆贺,但我也听说,所有的人只到门口就被赶了回来,裴元灏的说法,自然是妙言公主刚刚痊愈,精神还不太好,不能见太多的人。
但是,整整三天时间,连公主的母亲都没能去见她,所有的人也都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劲。
连常晴和杨金翘她们都来问我了,可我,却什么都答不出来。
我比他们任何人,都更不知所措。
我的女儿到底为了什么,不肯见自己的母亲?
而这三天时间,我几乎茶饭不思,不管吴嬷嬷他们怎么劝,也吃不下任何东西,晚上也睡不着觉,整个人立刻消瘦了一圈,却每天都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那条路。
我还在等,等裴元灏的消息。
这天,已经到了第四天了。
我坐在窗边,一直等到了日落西山,夜幕降临,几个小太监点亮了屋檐下的蜡烛,而吴嬷嬷他们点燃了桌上的烛台。
摇曳的烛光,照亮了我苍白的脸。
看着我发黑的眼圈,布满血丝的眼睛,素素几乎都不忍心看了,但还是小声的说道:小姐,你不要再等了,今天皇上那边应该不会传消息过来了。
我轻轻的摇头。
小姐……
你让我再等等,我看着通向外面大门的那条幽静的路,这些天来,几乎被我望穿了:我还想,再等等。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外面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