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朕需要你。
我没说话,只是感觉到他的双臂越收越紧,让我呼吸都有些困难了,但他的手上有多用力,他的声音在此刻就有多温柔,甚至连吐息都变得温和了起来,吹拂着我有些凌乱的额发。
告诉朕,你会在朕的身边吗?
……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陛下请放心。
……
这一关,民女会陪着陛下一起度过的。
……
这个回答让他有了一瞬间的安静,我感觉到他的手掌轻轻的抚上了我的后背,将我用力往他身上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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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食言。
说完那句话之后,我就没有再离开他的身边。
御书房的门开关了几次,玉公公带着人送膳食进来,换火盆,之前还有一两个不长眼的大臣过来要求觐见皇帝,都被玉公公以皇帝陛下在和颜小姐商讨机密事宜为由拒之门外,之后,就没有人再来打扰过。
不过,这也只是表面的,暂时的,虽然那些大臣们不会来打扰裴元灏,但谁也不知道在下面,消息传成什么样子了,人心又乱成什么样子了。
我知道,裴元灏还是很冷静的,只是做为一个父亲,他也有虚弱的权力,但接下来,他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他接连往外发了几道旨意,其中一项就是让禁卫军的几个统领都连夜出城,去官道和各个驿站等候。
河南离京城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如果真的要探明一个消息,也不是一件难事。
难的是,到底那个消息传来,该如何应对。
我被他抱着躺在内室的床榻上,看着他又写下了一道旨意,递给了玉公公,玉公公双手捧着,急忙退了出去,等到外面大门关上,他终于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笔。
但那一口气,始终紧绷着。
这个时候,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柔声道:如果你累了,就睡一会儿,有消息了,朕会叫你。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也不勉强,只是安静的看了我一会儿,伸出手来,抚向了我的脸。
能感觉到我无法抑制的僵硬,他没有生气,甚至没有恼怒,只是碰了一下,又碰了一下,便退了回去。
我的脸上,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火辣辣的,我轻咳了一声,问道:陛下之前可有旨意,召太子殿下回京?
他点了点头。
前些日皇后跟朕提了,朕就下了旨,他的目光显得有些凝重:其实这一次他去河南,朕原本派了很多人跟着他,后来召他回京,也派出的是御林军的人,一半是传旨,一半是保护他回京。
那殿下为什么这么久了,才启程?
他一直跟着吴彦秋在督建河堤,坚持一定要等到河堤竣工查收,他才回来,为了这件事,他这是第一次忤逆朕的旨意!
说到这里,他微微的咬了咬牙。
我的鼻头一酸,但还是勉强说道:黄河水患,历朝历代都是开春后朝廷的头一等大事,督建河堤,一旦起效,每一年能省去朝廷数百万赈灾的花费,更可以让百姓免受其苦,太子殿下这样做,是在为陛下分忧解难。
他抿着嘴,没说话。
我轻轻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上天一定不会薄待他的。
……
他沉默了许久,说道:希望如你所说。
虽然这样说,但我和他的情绪都没有放松下来。
外面的天色一点一点的变黑了,玉公公送了晚膳进来,但两个人都没有一点胃口,我原本也要和他一样拒绝,他却硬是让玉公公给我盛了半碗粥来,倒是他自己,一点东西都不肯吃。
玉公公是不敢劝他,我也没有劝,只是在自己吃过一两口之后,将手里的半碗粥慢慢的推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了我一眼。
我低着头没说话,只是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过了一会儿,听见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伸手端起了那只碗。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碗勺磕碰的声音。
不一会儿,半碗粥就吃完了。
玉公公进来收拾碗碟的时候,对着我感激的看了一眼,我没说什么,只是往外面看了看,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仍然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
这一回,即使我是过来陪着他,帮他压阵脚的,但也不免有些隐隐的忧虑了。
京城到河南,快马加鞭一天的时间就能赶到,况且事关太子的生死,那些人不可能不知道事关重大,就算裴元灏加派的人没到,只是在河南境内陪伴太子的人也应该在事发之后就立刻把消息传回来。
但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天了,却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不对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