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轻笑了一声。
然后又拿起了笔。
我下意识的道:老师?
你去吧。我知道你今天来,主要是为了见他,让他起来了吧。
谢谢老师。
我大喜过望,急忙起身对着他行了个礼,转身便往外走,刚刚走到门口,突然听见傅八岱在背后说道:你告诉他,若真的想要让西川和朝廷联合,目前,他是非常重要的一步棋,若他还想这个局面继续下去,好好的收一下他的性子。
……我回过头看着他。
将来,他呆在朝廷的时间,只怕比你还要多了。
……
我心里微微一震,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老师!
但说完那句话,他就不再开口,只是埋头下去,翻开一页新的纸,摩挲着又开始写了起来。
我站在门口,怔忪了许久,终于轻轻的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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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就看见査比兴跪在雪地里,头顶着那只香炉,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要说他的品貌,年纪,和在西山书院的地位,怎么想都应该是一个不凡的年轻人,现在看他这样子,也的确是不凡,可这种不凡完全超出了我熟知的范围,却并不觉得讨厌。
只是,刚刚傅八岱的话,让我有些怔忪。
可也不等我去细想,査比兴远远的看见我走了回来,激动得抓耳挠腮,就像等待喂食的小狗一样,不停的在雪窝里面挪动着,终于等到我走到了他的面前,他急切的看着我:如何如何?老师肯让我起来了吗?
我笑着点点头:嗯。
哇哈!
他这一听,就像是一下子被打开了栅栏一样,整个人忽的一下从雪地里跳了起来,那香炉被他一下子摔倒了角落里,不够到底是在雪地里冻了那么久,一站起来膝盖就开始发麻,他一下子又滑到了下去。
扑通一声,摔了个狗吃屎。
我站在旁边,看着他的样子,笑得前仰合后,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在雪地里挣扎了半天,终于勉强爬了起来,我看他膝盖像是真的冻坏了,急忙扶着他,一摸他的膝盖,才发现他冻得不轻。
于是,急忙叫人过来服侍,扶着他一瘸一拐的往里走,这边的人倒是准备了一些治冻伤的膏药,给他敷上了,才好些。
我叹了口气:老师还是这样,这可是会伤人的。
査比兴笑嘻嘻的:这可都不算什么了。听师哥说老师过去磨他的时候,是让他去瀑布下面站着,不到一个时辰不让出来,那才要命呢。我这样,小菜一碟嘛!
这么惨?南振衣也听话?
査比兴伸手揉着自己的膝盖,也不说话,只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看他的嘴唇是发白,大概身体里也冷得慌,便自己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他接过来喝了一大口,咂咂嘴。
看着他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后,我说道:现在,你该告诉我了吧?
嗯?
他抬起头来告诉我。
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要问他,包括西川的,还有那封信,他为什么要答应,对将来的局面,他到底有什么准备,但现在我最关心的,还是那个一直困扰了我许久的问题。
你不是说,你在我家抓到鬼了吗?
是啊,找到了。
那到底——
査比兴一伸手拦住了我发问,反而问我道:大小姐,我还有一些事想要问你。那宅子,听说是师哥送给你的?
是。
送给你之前,那是什么地方?
我沉默了一下:青梅别院。
是谁的产业?
召烈皇后。
那怎么会——
青梅别院在很多年前被一把火烧了,后来应该是重新买卖,重建,然后落到了你师哥的手里。
那召烈皇后她——
姓薛,你应该知道,大夫人曾经有个姐姐。
哦……
査比兴拖长了声音点点头。
虽然提起了召烈皇后,但现在我的心情却没有办法牵扯到她身上,毕竟属于她那个时代的许多人和事都已经过去了,对我来说,太遥不可及,我还是想要把自己身边的事弄清楚。
我急切的问道:那个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査比兴道:其实,我倒也没有抓到那个鬼,只是找到了‘鬼’藏身的地方。
藏身的地方?在哪里?
西郊,冲云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