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看着她,她头发乱蓬蓬的从被子里爬了出来:爹呢?
……
我一时愣住了。
孩子还小,尤其现在她对一切都懵懂未知,我不知道应该怎么给她解释我和她父亲之间的问题,正迟疑着,就听见外面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一个人踩着雪走到了我的门口,笃笃笃的敲门。
……
就算没有千里眼顺风耳,这个时候也猜到了,必然是裴元灏。
我正犹豫着,床上的妙言却已经喜笑颜开的喊了起来:爹!
然后,就要下床。
我急忙拦着她,可她还急得两手直划拉:爹,爹!
我怕她着凉,只能说道:好好好,你先盖好被子别着凉了,娘去开门。
她这才乖乖的爬回到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我看着她一脸期盼的表情,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转身走过去,打开了门。
带着一股冷风,裴元灏站在门外,一脸笑容的看着我。
睡了?
我已经换上了睡觉时穿的便褛,单薄得被风一吹就透,这个时候也忍不住瑟缩了起来,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裴元灏顺势就走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喉咙口:你干什么?!
而这时,妙言已经在身后嚷了起来:爹!
妙言,爹来了。
他笑得眼睛都弯了,两只手使劲了搓了几下,越过我走到床边,伸手去摸妙言红扑扑的脸蛋儿,他的掌心还带着凉意,妙言被冻得嗷嗷的叫了起来,伸手乱打他,他笑呵呵的缩回手,看着妙言像小猫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的。
然后回过头,就对上了我明显不悦的神情。
我还站在门口:陛下,你怎么来了?
他微笑着看着我:朕过来陪妙言。
……天色太晚了,陛下看看妙言就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原本笑盈盈的脸上表情有些刹不住,但立刻,笑容还是僵在了嘴角:你这是在赶朕走吗?
民女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别让朕再听到这些话。
我一听他这话已经有些不讲理了,再看他又回头跟妙言笑闹了起来,顿时也有些急了——昨天我在他的寝宫留了一夜,虽然今天把话说明白了,但毕竟是留宿皇帝的寝宫,杨金翘说得对,有的时候舆情比圣旨还管用;而现在,他又大半夜的跑到我的房间里来,还不肯走,这样一来——
我有些急了,走到床边:陛下——
话没说完,就看见他反手脱下了身上厚重的大衣,递给了我。
我顿时瞪大眼睛——什么意思?难道要我给他挂起来?
我不动,他的手拎着大衣,拎了一会儿,回头看着我,然后说道:朕现在过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人服侍。要不然——朕就让人过来服侍?
……
我咬着下唇,憋着一口气,只能接过他的衣裳,挂到了一边的架子上。
回头看时,他已经和妙言滚成了一团。
这一幕,和今天白天在寝宫里,看见他和妙言嬉笑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杨金翘说了那些话之后,我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她说得对,裴元灏做得许多事,最后指向的都是我的册封,已经知道了他的目的,我就无法再平静的看着他们这样的嬉闹。
于是,走到桌边慢慢的坐了下来。
他们父女玩闹了半天,妙言终于没力气了,钻到被子里不肯出来,裴元灏笑呵呵的打着被子里高高耸起的她的小屁股,然后回过头来,看着我坐在桌边。
他说道:你还不睡吗?
民女还在等陛下。
他笑了一下:可是,朕今晚不打算走的。
……
虽然已经知道他是这个打算,但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的脸色还是变了。
而更让我生气的时候,原本已经钻到被子里的妙言这个时候又钻了出来,盘腿坐在云山云海的被子堆里,拍拍旁边空出来的床:娘,爹,来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