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明明没有什么话说,却一直留在我的房间里了。
我笑了笑:今晚就要走了?
嗯。
好快。
玉声他们已经准备了很久了,现在我的病已经痊愈,而你——你也已经离开了金陵,他们也就不打算再停留下去。
我看了他一会儿,脸上浮起了一点淡淡的微笑,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问我?
……
你是不是想要问我,要不要跟你走?
……
我感觉到这一刻,他连呼吸都局促了起来,眉心出现了几道深深的沟壑,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跟我走。
我也看着他:为什么?
因为,妙言不在你的身边。
……
她应该也不在金陵。如果她还在的话,你是不会离开金陵的。
……
她——
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只是笑容中,满是说不出的苦涩。
你说对了,我说道:她不在金陵,也不在我的身边。如果她还在金陵的话,我是一定不会离开的,所以现在,她在什么地方,我就会去什么地方。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苍白的嘴唇微微的开阖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却欲言又止的,过了许久,才问道:她的病,到底如何了?
说起她的病,我的脸色也微微的有了一丝黯然,沉默了一下之后,才轻轻的说道:慕华小姐的诊断没有错误,她的确是患了失魂症。
是因为那天晚上,在我们新房里——
是,她都看到了。
他没有马上说话,但我却立刻看到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茶杯,那只小小的茶杯被他紧握在掌心,挣得指关节发白,几乎要将茶杯捏碎一般,里面的茶水微微的荡漾着,泛出一道道粼粼的水光,而那水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几乎发红。
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那天晚上,那个新房里,那一片血泊当中……
我更不会忘记,他抱着裴元珍,那几乎失去了魂魄的苍白的模样。
那一个夜晚,对他来说,不啻天翻地覆的改变,甚至说打击。
我的心中也一阵刺痛:轻寒……
他抬起头来看着我,那双原本发红的眼睛,还有眼中透着的几乎暴怒的眼神,在和我的目光相对上的这一刻却突然平静了下来,甚至连他的呼吸也慢慢的平复了。只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平静是那种将所有的情绪都压抑在一个看不见的地方,任它翻腾,甚至无限膨胀,但在他不允许的时候,就一定不会爆发。
我下意识的又喊了他一声:轻寒……
他慢慢的说道:我知道。
……
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
终究会有人要给我一个交代,给元珍一个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