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说不上他到底是怒是喜,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只是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下官明白了。
说完,对着身后的人一招手:立刻去州府禀报,就说夫人要求见皇上。还有,给夫人准备马车,一路开道。
说完,他又向我行了个礼:夫人,就恕下官公务在身,少陪了。
我笑了笑,说道:大人客气了。
虽然我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但看着他几乎麻利的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也不能不说有一点诧异,这不是他对我的殷勤能解释的。
显然,他是早就知道我要来。
或者说,扬州这边,皇帝已经早就知道,我会过江来找他,所以早就让人安排好了一切。
于是,我也从善如流,带着跟我过江的几个护卫上了他们的马车,一路的确是通行无阻,只是在路过扬州最繁华的几条大街的时候,能听见那喧闹声中多了许多人们私下暗暗的议论。
我下意识的让车夫放慢了速度。
轻轻的撩起窗帘的一边,就看见大街上一处张贴着皇榜的墙边,一大群老百姓都围在那里,对皇榜上的内容议论纷纷。
长公主竟然是被驸马杀的?这——这是什么道理啊?
无稽之谈嘛!
对,刘大人如此贤明,爱民如子,我可不信他是凶手。
我也不信,哪有驸马爷杀掉新婚妻子的事来?
审案子的也不知道是哪个昏官,这么审。
嘘,小声一点,你不要命了!
什么?
审案子的是——
啊?!哎哟!
我靠在窗边,静静的听着哪些人的议论,眉心的褶皱却始终没有松开。
虽然现在,舆情对刘轻寒是很有利的,但舆情到底能在这件案子上产生多大的作用,还未可知,裴元灏也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既然已经做出了斩立决的审判,必然是考虑了多方面的问题,也包括舆情,才会这样决定的。
但——
我又回过头,看着窗外那些望着皇榜,忧心忡忡的老百姓。
希望刘轻寒在扬州做的那些事,没有白辛苦。
希望他的这些年,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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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又一次向前行驶,在一段很长的路程之后,终于停在了州府前。
这里竟然已经有人在等候了,我刚从车厢里钻出来,就有人上前来扶着我,等到下了车,刚一站定,就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走上前来,微笑着对我说道:大人,您来了。
……
一看着眼前这个人,我到时愣了一下。
不是不认识,也不是认不出,而是实在太久没见,让我有些恍惚了。
半晌,我说道:小福子?
是,正是小福子!
看着眼前这个小太监笑眯眯的模样,那熟悉的脸上满是重逢的喜悦,我一时也有些恍惚,过了好一会儿,才又道:小福子,真的是你?
是我,大人!
怎么是你?玉公公呢?
公公年纪大了,皇上体恤他,便让他留在宫里了。
啊……
在宫里的时候,一直贴身服侍裴元灏的是玉公公,而这一回他下江南,几次见到他,一次是在扬州游玩,后来是裴元珍的婚礼,他身边跟着的都是长随,我便知道玉公公一定是没有跟着南下,毕竟他的年纪也大了,却没想到,小福子跟着来了。
不管怎么样,一看到他,是熟悉的面孔,而且过去也曾经无数次的帮过我,或者说,帮过水秀,我还是很高兴的。
于是笑着说道: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小福子却像是有些感怀的,眼睛都红了:奴婢却是抱着要见到大人的心思来的。水秀还一直耳提面命的,要我一定见到大人,一定问候大人。
……
说着,他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大人,这些年来,可好?
看着他这样泫然欲泣的模样,我几乎也要忍不住落泪,尤其听见他说水秀的托付,更是让我辛酸不已。
但,我也没有忘记,这一次来扬州是为了什么。
于是,硬生生的咽下了心中的酸楚,我微笑着说道:你看我,还不是好好的。
小福子却是真的上下打量了我几眼,才点点头:这样,我也好跟水秀说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水秀,水秀对他,还是那样……
不过,我还是立刻从往事中抽身出来,说道:小福子,既然你在就好了。我想要求见皇帝陛下,你帮我通传一下。
小福子急忙说道:大人,皇上让我们过来,就是专门恭候您的。只是,他现在临时有客,要请夫人稍候片刻。
临时,有客?
我不由的心中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