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武器,没有了双方咄咄逼人的言语,气氛也并没有好太多,尤其站在阿蓝身边的叶飞,还抱着双臂冷哼了一声。
裴元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过江吧。
过江?阿蓝挑了一下眉尖:我还没有在扬州找到那样的能手。
不用找了。
嗯?
我有最好的人选。
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阿蓝似乎也有些动容,转头看了看我,我急忙朝她点头。江南岸有药老,虽然我没有看到过他出诊的技艺,但想来他是慕华的父亲,连慕华都有同时为两人诊脉的高超医术,药老只会有过之无不及,必然能做到。
阿蓝想了想,道:好吧,我跟你们渡江。
一听他这么说,旁边的叶飞又冷哼了一声,阿蓝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他纵身一跃,雪白的声音如同穿云的燕子,立刻消失在了晨雾迷漫的竹林中。
阿蓝也冷哼了一声,像没看见一样,转身朝我们走了过来。
周围传来了很低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应该是那些弓箭手都退下了,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算是解决了,我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也转身跟着他们往别馆走,如果要启程渡江,那也最好快一点才行。
可才走出两步,就觉得脚下一阵绵软。
旁边的裴元修立刻感觉到了异样,转头看着我:青婴?
我有些懵,抬起头来对着他笑了一下,想说自己没事,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下去。
。
是毒发了。
按照阿蓝的说法,原本有人用药物的银针渡穴之术压制了我体内的毒性,不然以我的底子,只怕早就熬不过去了,但这一回渡江原本就是舟船劳顿,加上见到了顾家的悲剧让我情绪大悲,又乍见阿蓝的大喜,大悲大喜这样起落,毒性有些控制不住了。
阿蓝说,最好快一点解毒才好。
裴元修一听,脸色都凝重了起来,我躺在床上,恍惚的看到他起身走了出去,对着外面的人交代了什么,过了一会儿又走回来,坐到床沿看着我苍白而丑陋的脸,柔声道:不要怕,我已经派人去请了。
……药老?
嗯,他很快就会渡江。
抱歉,公子。我再开口,精神也有些恹恹的:又给你添麻烦了。
他皱了一下眉头:青婴,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说这些。
我歉意的笑了笑,却固执的没有改口。
除了那个男人,我占尽了他的便宜,其他的人——还是分明些好。
毕竟,我不想给裴元修任何错觉。
阿蓝一直坐在旁边,冷眼看着我和他,没有说话,只在过了一会儿之后,裴元修转头看着她,道:你说要解她的毒,除了找人施针之外也要解药的。药你配好了吗?
阿蓝笑了一下:方子倒是齐了,不过嘛——
不过什么?
有几味药,可没那么好找。这位公子,你这么有本事,一定没问题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拿出一张叠成扣的纸笺,递给了裴元修,裴元修接过来展开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立刻起身出去了。
阿蓝慢悠悠的坐回了椅子里,眼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笑着道:真有本事啊。
……我看了她一眼。
她又回头看着我:我说的是你。
……
虽然身体里说不出的难受,好像千万只蚂蚁在钻咬着骨头一样,可心里那种难熬才是真的不堪。我咬了咬牙,努力撑着看向她:阿蓝,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觉得你跟我说话,都像是意有所指?
阿蓝媚然一笑:是吗?
不是吗?
……呵呵。她笑了笑:算了,等给你解了毒,再说吧。
说完,她便扭着腰慢慢的走了出去,似乎是要到处逛逛,我听着外面的侍从对她并没有好声气,但因为她算是裴元修的贵客,还是只能任她去了。
第二天,药老就来了。
看见他风尘仆仆的赶来,我就像是看到救星来临一样,而他走到床边,看了看我的脸色,又看了看旁边老神在在的阿蓝,低头道:还好吗?
我平静的点了一下头。
药老道:现在,先给你解毒。我带了一个人,和一个消息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