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诗……子桐……
我的心里念着这两个名字,回想起那一夜,那个叫子桐的女子对我杀伐决绝的样子,不由的皱了一下眉头。
药老,您刚刚说,离儿是那个……若诗在照顾?
嗯。元修到底是个男人,要照顾孩子,也没有女人这么细心。况且——
什么?
若诗小姐原本身体也不太好,和离儿一样,每一年都要去庙里吃斋还愿,今年也是她陪着离儿一起去的。
是这样啊。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只坐在床头,细细思索着,没说话,药老站在门口看了我一会儿,几次欲言又止,有些犹豫的开口:元修他……
我抬起头来,说道:药老,离儿去庙里还愿,是什么时候去的?
药老怔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问这个,但还是很快说道:去了几天了。
去了几天了……
我听了,没说话,只轻轻的点了点头。
药老又站了一会儿,却见我没有再开口,便转身去推门离开了。我一直靠坐在床头,等到思绪回到这一刻,屋子里已经只剩下我,和香炉里升起的袅袅轻烟。抬头看看这间雅致的房间,比起这些日子的风餐露宿,的确已经是意想不到的好,只是,看不到离儿,心里终究还是有一块空缺。
更何况——
我突然想起来,那些跟我一起渡江的人,平儿、静虚,还有苟二,也不知道裴元修的人会不会把他们抓起来,会怎么对他们。这样一想,我就再也坐不住了,急忙就要起身。可到底身体里的毒还没解,才刚一下地,就感觉全身软得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只能拼命的抓住床柱,才没有狼狈的跌倒。
站着喘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一点力气,我勉强穿上了衣服,扶着床柱、桌子,慢慢的走到门口,刚伸手要推门,正好外面有人打开了大门,我的手一空,顿时一个踉跄跌了出去。
啊——!
这一跌可坏了!我吓得叫了起来,突然一双手伸过来,将我接住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一阵清清淡淡的味道钻入鼻中。
那是属于裴元修的特殊的味道,我被那双有力的手抱住,急忙想要站起来,却听见他的声音在头顶轻笑了一声:怎么不听话?
……
这一回,是真的有些狼狈,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对上了那双微微弯着的眼睛,他笑得一片云淡风轻的看着我:不是交代了,要你好好休息的吗?
我——我刚要解释,却突然脚下一空,竟然又被他抱了起来,吓得我什么话都咽了下去,瞪大眼睛看着他抱着我走回了房里,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
他的动作很轻,好像生怕重一点会将我碰碎一般。
连他的目光也是,我被那样温柔的目光看得不知所措,下意识的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讪讪地道: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看你。
刚刚药老不是说,有很多重要的事,你要去处理的。
那些不重要。
……
看着我他微笑着看着我:倒是你,怎么不听话?你应该好好躺着休息的。
我说道:我有事想问你。
嗯?什么?他一边问,一边拉过被子来盖在我的身上。
那天晚上和我一起过江的那些人,他们现在在哪里?
他们?裴元修说道:我派人查清楚了他们的底细,大多都放回去了。只有个孩子,好像叫平儿的,一直闹着要见你,我把他安排在这里了。
我急忙说道:对,我也想去见他!
现在?不行。
为什么?
我说了,你应该好好休息。
我下意识的直起身子,恳求道:我只想看看他,我没事的。这孩子是跟着我过来的,我要照顾他。
裴元修抿了抿嘴唇,看着我没说话,我更小心的望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看见他笑了笑:好吧,就由你。
我立刻笑了起来:多谢你。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只起身准备走出去,我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对了,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一个比丘尼?
比丘尼?他手已经摸着门了,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我,摇了摇头:没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