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叔笑道:有钱自然是要赚,可没有货物,怎么卖呢?
没有货物?我和轻寒都惊了一下,齐齐的望着他:为什么?
鬼叔道:那种火器,在二十多年前卖出了那一批之后,生产火器的地方突然起了火,图纸,关键的用器,设计和制造的人,全都被一把火烧光了。
啊?!
那种武器的威力那么大,本来就是我们的朝廷保密铸造的,人一死,东西也没有了,再要制造就太难了。这些年还不断的有人想要重新制造出来,甚至想来天朝借回当初卖出的那批武器,哪怕借回一架看看,都能有所帮助,可惜——
他说到这里,便没再往下说了。
我和轻寒对视了一眼。
那样霸道的武器不再出现,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件好事,只是——卖出了那一批给南方之后,东西就绝了,这是巧合,还是——?
有太多的疑团,解不开,也许,无法解。
我站在门口一直没动,倒是轻寒朝鬼叔拱了拱手,便走过来撩开帘子将我让了出去,自己也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到水秀守着货架上一串精致的链子移不开眼,自己低头数着荷包里的铜板,小福子在旁边哭丧着脸:姑奶奶,我只当今天出来办事,也没带那么多钱啊。
水秀撅了撅嘴,一回头看到我们出来了,立刻眼睛一亮迎了上来:姑娘,你们谈完了。
嗯。我点点头,眼角看到杜炎,他还是一脸面无表情的好像一尊雕像一般站在门口,见我们出来,只简单的行了个礼。
我淡淡勾了一下唇角,回头对水秀道:你又干什么了?
水秀笑嘻嘻的:姑娘,你看那串链子,好漂亮的。我能不能——
吴嬷嬷还真的没说错,这丫头,就是眼皮子浅。
我淡淡道:今天出来是办事的,你当是出来做什么的?
……哦。
水秀有些委屈,撅着嘴退到了一边,小福子看着不忍心,上前在她耳边小声的道:下次我出来,带给你。
水秀哼了一声,用手肘狠狠的捣了一下他的胸口,痛得小福子龇牙咧嘴的。
看到这一幕,我只觉得好笑,回头看轻寒的时候,他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想着什么,完全没有在意这一边,我便转头吩咐小福子:你们去把车驾过来。
是。
小福子答应着,和杜炎一同出去了,水秀还有些委屈的站在一边,我慢慢的踱到门口,看见轻寒也慢慢的走了出来,眉头还是深锁着,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我知道,今天所见,所闻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太大的震撼,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未尝不是,但这一切,我隐隐感觉到,似乎并不只是一些过去了的消息而已,不知道这些过去了的事,会在将来,引发多么惊人的滔天巨浪。
站在这个小小的店铺门口,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我突然觉得心里空空的。
滔天巨浪又如何?比起历史的洪流,人就好像水面上看不见的浮萍,只能随波逐流,但再怎么难,还是要一天一天,一刻一刻的活下去。战争,厮杀,朝政,权谋,不管那些东西有多么宏大,只有眼前人的呼吸,心跳,和微笑,才是真实的。
看着我出神的样子,他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笑了笑:你说,如果现在,我就这样牵着你,我们一起跑了,会怎么样?
……
他一下子呆住了。
半晌,没有开口说话,面对他有些僵硬的表情,我淡淡的笑了一下:开玩笑的。
这一回,旁边的水秀先长长的松了口气。
当然是开玩笑的。
就算真的要跑,也不会是现在,就连刚刚在内屋鬼叔只撩起一会儿帘子,我都能看到矮墙外走过了三拨人,不管我走到哪里,盯着我的这些人是不会少的。
想到这里,又忍不住笑了一下,可轻寒却一直没有笑。
这时,小福子和杜炎已经把车赶过来了,我站在门口望着他:要一起回去吗?
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其实,杜炎已经看见他了,更何况周围跟了那么多人来,我跟他见面的消息只怕现在就已经传回宫里了,再要遮遮掩掩的倒没什么意思,可他却还是拒绝了。
也就是说,在这里,就要分开了。
原本就不轻松的脚步,这个时候变得有些沉重了起来,我让水秀先上了马车,自己站在门口看着对面的这个男人,他似乎也有些沉重的心事,只是不知道那样的心事是关于我的,还是关于他的大事的。
鬼叔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们俩,那目光好像在思索着什么,这个时候上前来试探的说道:两位,我们,是不是——
我和轻寒回头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