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顿时咬紧了牙,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了通报的声音:皇后娘娘,申太傅求见。
他又来了?
我皱着眉头,一看常晴,她的眉间也微蹙,目光冰冷的像是在说看看他要做什么,便正了正身形坐在那里:请。
帘子撩开,申恭矣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立刻看见了我,虽然有些意外,但好像也并没有让他太意外,顺势慢吞吞的跪拜下去:老臣拜见皇后娘娘。
申太傅请起。常晴一抬手:不知太傅到来,有何要事?
是这样的,申太傅又慢吞吞的站起来,说道:皇后娘娘,如今皇上龙体抱恙,应该好好将息,可这山谷中人多声杂,难免影响皇上和皇后,还有诸位娘娘的休息。老臣已经将御营亲兵调派到了两边山谷之上,一来可以为皇上和皇后娘娘护持,二来,也不会影响皇上降息修养。不知皇后娘娘觉得老臣如此安排,是否妥当?
常晴的眼睛一下子变冷了。
我在旁边一听,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他将御营亲兵的人都调派到了两边的山谷上,也就是说所有人都划归他所用,那这样的话——
我咬了咬牙,问道:申太傅,你这是何意?
申恭矣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傲然道:岳大人,老夫现在是在和皇后娘娘说话,何时轮到你这个集贤殿正字来插嘴?
……我咬着下唇,无法再开口。
不论如何,他还是个权倾朝野的太傅大人,如今在这里,也只有皇后和太后能表面上压过他,但论起在朝廷中的势力,已经是一目了然。
看我的脸都有些发红,常晴轻轻的一抬手,像是将我往身后揽了一下,然后看着申恭矣,微笑着说道:申太傅,岳青婴虽然只是个集贤殿正字,但她这些年来跟着本宫,倒是深知本宫的心意,本宫也从未将她只看成是一个集贤殿正字而已。
……
申恭矣低着头,眼中闪过了一丝冷笑。
常晴继续慢慢的说道:刚刚她所问的,正是本宫想要问的。太傅大人,何以如此?
申恭矣笑道:娘娘教训得是,倒是老臣疏忽了。不过老臣这样安排,也是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既然娘娘觉得不妥,那老臣再把他们调回来便是。
……
常晴却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眉头微蹙,似在沉思着什么。
帐篷里顿时陷入了一种僵凝之感,我在旁边看着常晴,一时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只是过了半晌,才看见她淡淡的一笑,说道:也罢,既然太傅大人是为皇上的龙体着想,才做了这样的安排,本宫就准了你吧。
谢娘娘。老臣告退。
说完,他又俯身一拜,像是抬头瞟了我一眼,目光中透着一点冷意,转身出去了。
我站在常晴的身后,一时间也没有了动静,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常晴长叹了一口气。
这一叹息,却像是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我轻轻道:娘娘,他是不是——?
嗯。常晴点了点头:就算现在,本宫让他把人调回来,也无济于事,只怕还更糟。
我也点了点头,虽然这件事申恭矣这么说了,但其实,调不调走御营亲兵已经不是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御营亲兵全都随他调遣!
这些人,早已经是他的人了!
一想到这里,我只觉得心跳都紧了一下。
在这样远离京城的拒马河谷,之前的一切又都是申恭矣做的安排,他自然是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最糟糕的是,裴元灏现在重病未愈。
我的眉头深锁,看着常晴:娘娘可有什么对策?
常晴想了许久,才说道:现在,我们能仰仗的,只有禁卫军,可是他们——
禁卫军统领孙靖飞,是裴元灏亲自提拔的,而且我跟他虽然没有深入的交往,但从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能看出他是个什么人,禁卫军我们应该还调得动,但这一次出动的禁卫军并不多,真都要对上训练有素的御营亲兵的话——
一想到这里,我和她的脸色都更沉了一些。
半晌,常晴终于慢慢的说道:现在,只希望皇上能快一些清醒过来了。
……我沉默着,也点了点头。
她坐了一会儿,起身道:本宫再过去看看皇上,青婴,你跟本宫一道过去吗?
我想了想,摇摇头:不了,下官还有别的事。
哦?
常晴看了我一眼,我只轻轻的一颔首,陪着她出了帐篷,她往王帐那边走去,而我便转过身,朝另一条路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