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孙大哥?
眼前这一位身着细甲,手抚金刀的男子,显得格外的意气风发,一双虎目精光内敛,竟然是孙靖飞!
他走到我面前,含笑不语,我上下打量他一番,立刻省悟过来:你现在这是——
他微笑朝我一抱拳:禁卫军统领孙靖飞,见过岳大人。
我心中大喜,没想到——申啸昆白得了一个兵部侍郎,可他却鸦没鹊静的当上了禁卫军统领,既不像之前所想会引起轩然大波,却又稳稳当当的坐上了这个位置,真是令人喜出望外!我高兴的道:没想到孙大哥,哦不,孙大人已经高升了,恭喜恭喜。
他哈哈一笑:全赖你和刘大人。
这,不敢当。
原本我和轻寒只是做我们想做的事,就算对方不是他,我们也会去做,但能坐上这个位置,靠的还是他自己临场的机警,我也在心里深叹,裴元灏和傅八岱的这步棋,走得险,也走得真好!
我孙某人恩怨分明。他大手一挥,道:这个恩,孙某会报的!
他行为倒是有雷霆之势,是习武的人惯有的,只是我觉得他似乎还有些什么更深的东西在眼里,虽然能明明白白的看到,却看不清。
我听到他这句话,心里倒是一动:这么说的话,孙大人,在下还真的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
我看了看周围,上前一步道:在下虽然不知道是否确有,但——刘大人最近,也许会有些麻烦。若孙大人闲暇之余,烦请你看顾他一下。
孙靖飞一听,蓦地睁大了眼睛,像是醒悟到了什么,没立刻回答我,却是低头沉思了一番,道:嗯,看来是真的……
我一听他这话,立刻警醒道:什么?你是知道了什么?
他迟疑了一下,才说道:那天国宴散了之后,在下正领着人换班,就看到刘大人出宫门,在下原本想跟刘大人打个招呼,谁知就看见申太傅也出来了。
我紧张的道:出了什么事吗?
孙靖飞摇摇头:倒是没有,只是——
只是什么?
申太傅看刘大人的目光——他皱紧了浓黑的眉毛,却也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对我道:岳大人请放心,刘大人的事,在下会放在心上的。
……
他说完,旁边似乎已经有人要过来了,他朝我抱拳一礼,转身走了。
我还站在原地,心情却已经无法平静下来。
孙靖飞说的,只是寥寥几个字而已,却正正击中了我心里最恐惧的地方——申恭矣对他,真的是动了杀心?连孙靖飞在一旁看到他的眼神,都能感觉出来!
看起来,我真的必须找个机会去集贤殿,跟他谈一谈。
想到这里,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还是继续往前面的临水佛塔走去。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宁静,空气中的檀香味也让人感觉到很舒服,湖面上的冰早已经融化了,只有靠岸的地方一些薄雪还积着,透着一些凉意,我走过水廊到了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里面隔了一会儿才传来桂嬷嬷的声音:何人?
桂嬷嬷,是我。
哦,是青姑娘!
大门立刻打开了,桂嬷嬷站在门口,高兴的看着我:青——哦不,应该是岳大人,你可来了。
我笑着上前:桂嬷嬷还是叫我青姑娘吧,这儿又不是集贤殿。
她看着我,眼角的皱纹里满是笑意,可仔细一看,却发现她眼角的皱纹比起之前多了很多,人也显得憔悴了许多,我立刻说道:桂嬷嬷,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好吗?
没,没有。她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心里越发有些不安的感觉:怎么了?
她叹了口气,才说道:太后,病了一些时候了。
什么?我心里一惊:怎么的?
她一提起来,眼角就有些发红了,半晌才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前些日子是——是太后心里一直挂着的日子,她半夜一个人站在这门口,也是奴婢粗枝大叶,竟然都没发现,等到屋子里看见没人,再出来找的时候,太后脚下的雪都积了好厚了。
啊?
你也知道她的身子,从那天开始就不好了,先是发热,我要请太医她也不准,熬了几天总算好些了,可是——到底这么大的年纪……说到这里,她的眼睛都红了。
我心里也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
我前些时因为科举的事,一直没能来临水佛塔,没想到就成了这样。
桂嬷嬷摇摇头:她不让,说你好不容易出去了,别半路再把你叫回来,这段路不能白走。
我一听,心都揪在了一起,痛道:她怎么会这样想的!
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急忙往里走:我要去看她。
桂嬷嬷也很快跟上来了,不一会儿我已经走到了太后起居室的门口,她并没有阻止我,只是脸上涌起了一丝迟疑的神色,道:青姑娘,那里面——
话没说完,就听见哐的一声,门一下子从里面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