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冷漠,让我下意识的瑟缩,抓住了他的胸襟。
。
茶楼离贡院并不远,策马疾驰也只是片刻的功夫,但我却觉得好像半生都在这一条路上走下去了,当马停在门口的时候,马蹄在眼前激起了一片雪沫,我还有些蓦然如初醒的感觉。
腰间的那只手已经松开,他翻身下了马,然后朝我伸手:小心。
我咬了咬牙,任他扶着下了马。
原本在贡院们站着的护卫看见我们两这样神色异常的回来,都有些疑惑,但也并没有上前,其他几个都尉府的人一看到他,都走过来:刘大人。
现在里面钟响几回了?
第二回了。
我和他对视一眼,第二回,是正在分发考卷的时候,他沉吟了一下,立刻说道:你,立刻带人去把手住贡院各个出口,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出来!
那两人见他声色俱厉,感觉到像是出了什么大事,一个立刻下去传令,另一个小心的说道:大人,是出什么事了吗?
他没说话,只沉声道:你现在去把剩下驻守的人马都调过来!
那人得令,看了他一眼,还是立刻转头走了。
等到那人策马走远了,刘轻寒这才带着我往贡院大门处走去,那几个护卫原本看着他的一系列举动,就已经有些怪异,这个时候立刻上前来拦住他道:都尉大人。
他沉声道:本官怀疑这次科考有人徇私舞弊,要进去彻查一番。
那几个人一听,立刻变了脸色,对视了一眼,但还是说道:贡院已封,这是朝廷的规矩,任何人不得再进出。
刘轻寒听了,转头看着我,突然一笑:岳大人,你我一个集贤殿正字,一个轻车都尉,倒成了任何人了。
我从善如流,上前一步道:你们可要搞清楚,刘大人是皇上钦点,监护此次科考,如果考场上真的出了大事,你们谁能担得起?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面有鼓点声,是已经要准备分发考卷的时辰了。
我和轻寒顿时眉头都锁紧了,那几个人还拦在前面道:不论如何,考场已封,绝对不能再让人进入!
刘轻寒脸上怒意闪过,手一扬,只见他手中的长鞭如同毒蛇一般在空中一绕,打了个响亮的哨,那几个人都吓得瑟缩了一下。
让开!
就在这时,身后来了一队都尉府的人马,刘轻寒头也不回吩咐道:给我看住他们!
是!
都尉府的人急忙上前来将那几个人制住,他带着我走上前去,贡院的大门已经贴上了封条,里面也已经闩了门,他一挥手道:撞门!
都尉府衙的人一听,看着门上的封条,还是犹豫了一下,刚要说什么,刘轻寒已经开口道:有什么事皇上怪罪,本官一力承担。撞!
那些人得令,便也不再畏惧,上前来只一下,就听轰的一声,大门被顺利的撞开。
但是一抬头,只见洞开的大门内,欧阳钰已经闻声带着几个官员走了过来,一见是他,顿时怒道:刘轻寒,现在已经要开考了,你撞开贡院大门,是要做什么?!
刘轻寒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前走去,上了前面的台阶,就已经是考场所在,他一边走一边道:本官怀疑这次科举有人徇私舞弊,泄露考题,要严查考场。来人,封锁所有出口,看住每一个考生!
是!
都尉府的人急忙冲上去,欧阳钰一听这话,脸色都黑了,怒道:你好大的胆子,有徇私舞弊之过,也该上奏皇上,由万岁定夺,岂容你在此撒野?!
上奏皇上?刘轻寒转头看他一眼,冷冷道:本官是皇上钦点监护此次科考,有徇私舞弊,本官拿了赃自会上奏朝廷。
拿赃?
欧阳钰一下子冷笑了起来:你要来这里拿赃?拿不到又如何?
刘轻寒道:本官有确凿证据,不信拿不到!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上了台阶,眼前空旷的广场上密密麻麻的考舍映入眼帘,那些考生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全都惶恐不已的看着这边,而都尉府的人马已经上前看住了每个棚。
欧阳钰突然伸出一只手拦在轻寒的面前:刘大人,你要拿赃,本官也拦不住,谁让你是皇上钦点的轻车都尉。只是——他眼神一挑:拿不到,该如何?
拿不到,且不说其他的,单是刘轻寒毁了贡院门口的封条,就已经是大罪了!
这时,他旁边已经有都尉府的人上前在他耳边小声道:大人,是不是真的有人舞弊?万一——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而刘轻寒的眉头也越拧越紧。
谁都知道,打扰贡院科考,是什么样的大罪。
我站在他的身后,一抬头,就看见欧阳钰的眼角透出了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阴冷,却是十足的自信。
刘轻寒的脚步僵了一下。
这一次,两个人就像是对峙一般站在那里,远处监考院内,似乎也有人传话过去,但傅八岱也还没过来,偌大的考场边,刘轻寒和欧阳钰你看着我,我盯着你,却一个都不肯放松。
这时,一边负责分发考卷的官吏小心翼翼的从前面走了下来,刚要说什么,刘轻寒浓眉一拧,突然扬起手,狠狠的一鞭抽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那人手中一摞卷子被鞭子硬生生从中间被抽成了两段,纸屑漫天飞舞,和纷纷落下的白雪一样,弥漫在每个人的身边。
欧阳钰大怒道:刘轻寒,你竟敢——
我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睁大眼睛,看着周围那纸屑和落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而在一片混乱当中,他的眼睛格外的亮,也格外的狠——
找不到赃,本官自行向皇上请罪!
说完,一挥手:给我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