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的轰鸣从北方的城门传来,仿佛空中的惊雷一般,我拼命的往前跑着,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因为那样的声音而越来越重。
不一会儿,眼前出现了那高耸的城墙,屹立在前方,仿佛直入云霄一般。
越来越近,终于看清了那高大的城门,才发现这里的情况也并不比另一头的好,城楼下的地面扎满了铁弩,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了,数不清的士兵的尸体躺在地上,血流成河,一眼就能看出刚刚这里经历了怎样的炼狱。
而轰鸣声正是从大门传来的,胜京的人果然在攻城,城门被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激起了阵阵烟尘,那些原本坚固的钮钉几乎都要从城门上脱落,城门上不仅加固了巨大的横闩,还有粗壮的木柱抵着,但在那剧烈的撞击下,也岌岌可危。
城楼下的将士们刚刚抵御了一波攻击,此刻都露出了疲态,但还是紧张的抵着城门。
眼前人影慌乱,所有人都在大喊,高呼,我四下看着,很快就在城楼下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袁易初,他正站在那里发号施令,而杨云晖此刻已经披上了战甲。
一看到他,我的心里也松了一下,刚刚走过去,他正好也看见我,顿时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里?
我——
话没说完就被他拉了过去,目眦尽裂的瞪着我:你还没走?
我定了定神,说道:赶快派兵,西城门有难。
什么?!
不仅是他,杨云晖也大吃一惊,我急忙说道:他们还有一队人马在攻打西城门,守城的参军已经不行了,赶快派人过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袁易初一听,咬牙道:混账!
我说完那句话,人也虚弱了,差一点就要跌倒,他一伸手抱住了我,转头对杨云晖道:你立刻清点人马过去,务必守住!
是!杨云晖领命,却又迟疑了一下:可这边——
他的话没说完,大家都担忧的看向了城门,在胜京人强大的攻势下,城门上的钮钉颗颗脱落,抵门的柱子上也出现了裂痕,只怕再过一会儿,也快要扛不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这里交给我!
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壮硕如山的身影走到了我们的面前,定睛一看,竟是常庆!
他身上也披上了铠甲,手握铜锤,之前被洛什打瞎的那只眼睛用一只皮套罩住,整个人都透出了狠戾。
杨云晖看到他,也愣了一下,立刻道:可你的伤。
常庆傲然道:伤又如何?带兵打仗,哪一个身上没有伤的?
话虽这么说,可我很清楚,他之前跟洛什那一仗伤得不轻,尤其瞎了一只眼睛,影响更大,上阵需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样带伤上阵,只怕——
杨云晖显然也是在担心这一点,还在犹豫,袁易初已经沉沉的开口:既然如此,你快去!
……是。
杨云晖说完,便清点了一批人马,自己翻身上马便要带着那些人离开,就在他要下令的时候,常庆突然走过去:喂!
杨云晖回头看着他,只见常庆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他。
那是一支钗。
给她。
杨云晖低头看着那支钗,整个人都僵了一下,看着常庆,常庆沉声道:我知道她没死。当初她之所以装死,一定是担心夺嫡之后,我会借战功向皇上讨她,所以才会装死离开。
杨云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连我身边的袁易初,脸色也沉了一下。
常庆道:告诉她,我不逼她,也不为难你们了。记得让她用我给的东西,就够了。
杨云晖慢慢的伸出手,接过了那支钗,当他看向常庆的时候,眼神中有一丝说不出的滋味,而常庆猛地一拍他的马:快滚吧!
马匹受惊长嘶了一声,立刻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立刻,杨云晖的人全都跟了上去。
我愕然的看着他们,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那支钗,那个她,似乎是这两个男人的一个结,到现在,才解。
常庆扛着铜锤回过身来,看向了袁易初,袁易初也看着他,却都没有做声,就在这时,前方的城门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
只见那巨大的门柱硬生生的断成了两截,轰然落下,激起了无数木屑和烟尘,而在这同时,大门终于被撞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