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晖他们急忙跟了上去,我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走上城楼,一阵凛冽的风就卷着风沙吹来,立刻将我的头发吹得高高扬起。拂开脸上凌乱的长发,我一眼就看到那些突袭的兵马往远方跑去,扬起的漫天黄沙。
袁易初站在城楼上,目光却望向了更远的地方,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是远处苍茫无垠的云岭。
我渐渐有些疑惑了。
他到底在看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的失态?是云岭那不知何时会铺天盖地而来的四十万大军,还是那个——南宫小姐?
心里不知为什么,浮起了一丝隐隐的不安。
。
那天之后,胜京的兵马又对东州发动了几次突袭,但因为杨云晖在军中早有准备,倒是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
可也是因为如此,袁易初的脾气更坏了。
他的脾气变坏,遭殃的便只有身边的人,我被他关在了府里,在州府内还能行动自由,但完全不允许出府,我心里自然也有些不悦,但眼看着战事一天比一天严峻,他的压力也实在很大,便也没有与他争执什么,只能服软。
可心里还是有些放不下,那天袁公子在城楼下那样保护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这么久不见,作为刚刚结识的朋友,我也很担心他。
于此同时,外面的气氛似乎也并不轻松,胜京的几次突袭虽然没有造成很大的伤亡,但却像是洛什当初的一个月之约的前奏,一场大战即将来临,云岭四十万的大军会随时如出栏猛虎一样扑向东州,这样一来,东州的人更加的惶恐不安了起来。
而我,也非常的担心。
听他们之前的谈话,袁易初似乎提过要调一个人过来对付洛什,可很长时间都没有见到有任何大将来到,如果,万一东州被攻破,被屠城,胜京的兵马势必不会罢休,而东州再往南,就是德州!
我的女儿,还在那里!
。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的功夫,一个月的期限已经到了。
这天夜里我便几乎没有睡,对着闪烁的烛光,能听到州府内外隐隐不安的涌动,外面的大道上,能听到兵马彻夜调遣,更让人无法入睡。
还没天亮,我便起了身,梳洗完毕之后,直接去找袁易初和杨云晖了。
书房的蜡烛又燃了一夜,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扑闪了几下,火焰便熄灭在了一滩烛油当中,只见袁易初的脸色阴沉,手里拿着一张信笺:他没赶来,是在路上出了事?
杨云晖的声音道:根据传回来的消息,长明宗的人似乎对他进行了阻截。
哦?
之前和朝廷妥协的人都是药老,但西川那批人,似乎跟胜京还有些牵连,他们也一直想要借机对付朝廷,这一次知道我们急调他过来,就是为了对付洛什,长明宗的人自然会对他动手。
长明宗?药老?我听到这些话,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人——黄天霸!
难道,他们是打算调黄天霸来对付洛什?
可是,他们刚刚说什么——长明宗的人对他动手,在路上出了事,难道说——
那,他还活着吗?
船已经沉了,人——生死不明。
我的脑子嗡了一声,一下子推开了大门:你说什么?!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都转过头来看着我,两个人的脸色都阴沉得可怕,我已经完全不知所措,只瞪大眼睛看着他们:你们说——黄爷他,他——
袁易初手中还捏着那张纸笺,手指用力得关节都在发白,好像恨不得将那张纸笺捏成齑粉。
杨云晖看着我,也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对我道:刚刚传回来的消息,黄天霸进京述职的船在残月谷遭到炮轰,船毁了,人——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是没有找到,还是已经——粉身碎骨?
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一下子被抽走了一样,想起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那张俊美无双的面孔,和他的大义,他的无奈,他一生难解的情殇,这样一个男子,竟然会——
不……不会的,不会的。
我摇着头,眼中滚烫的泪涌了上来,几乎要滴落,我喃喃道:不会的,他不会死的。
袁易初将手中的纸笺捏成了一团。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跑来了一个长随,到门口跪了下来,气喘吁吁的道:大……大人。
袁易初慢慢的起身,看着他没说话,杨云晖已经走了上来:什么事。
城楼上发现,云岭四十万大军,向东州疾行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