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我还记得,是南宫小姐的丫头,所以把她单独带出来提审。
瑞雪?她也到了云岭,那离珠她——
并没有。
……哦。
我问了她,南宫小姐这一次并没有跟着来云岭,而是让她跟着大军前来,服侍那个人。
书房里沉默了一下,我像是听到了一个人咬牙的声音,过了很久,袁易初冷笑着说道:她还真是尽心,当初为了他南下冒险,现在出兵了,还要让人来照顾他,看来这对夫妻,真是夫唱妇随了。
并不是。
杨云晖说完这三个字,也像是犹豫了一下,才说道:听瑞雪姑娘说的,南宫小姐在那边过得——并不好。
什么?
袁易初的笔一下子顿住了:你说什么?
瑞雪说,还在京城的时候,南宫小姐嫁过去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夫妻和睦,但其实一直很不如意,到了胜京更是——,听说那个人几乎没有找过她,而自从——自从南宫小姐从扬州回胜京,她的死讯也跟着传到了胜京,情况就更雪上加霜了。
……
好像,那个人近一年,没有见过南宫小姐,连一句话也不肯跟人说。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前些日子,有南方的消息传上来,知道她还活着,那个人才……
哼,才集结了四十万大军,屯兵云岭,是吗?袁易初说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说的,带着说不出的怒意,狠狠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是江山,还是——她?!
我在外面听得隐隐心惊,好像什么人将他惹火了一样,我觉得现在来找他似乎也不是时候,便小心翼翼的退下来,正要离开,就听见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笔拍在了折子上,顿时墨汁四溅。
这个人!那可是奏折,如果皇帝看到了,还不砍他的脑袋!
带我去见瑞雪!
是。
我一听,急忙匆匆的走下台阶,闪身藏到了一旁的花丛中,就看见大门打开,他阴沉着脸色从里面走了出去,和杨云晖一起走出了这个院子。
等到他们走远了,我才小心翼翼的从花丛中钻了出来,心里大感疑惑。
那个南宫小姐——是什么人?还有他们口中的那个人,又是谁,难道就是之前他曾经提过的那个——袁修?还是其他的什么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南宫小姐,竟然要引得四十万大军南下,这莫非就是所谓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隐隐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可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眼看今天出去是无望了,便只能一个人默默的回了房间。
不能出府,日子便很单调,看书,写字,带孩子,到了黄昏时分厨房照样送来了温补的膳食,我一个人潦草的吃了,又在灯下看了一会儿书,便遣退了服侍的人,一个人睡下了。
可这一晚却睡得有些不安稳,恍恍惚惚的做了很多奇怪的梦。
梦里,我好像置身在一个很安静的阁楼里,眼前尽是乳白色的温和的阳光,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而在阳光中,似乎有一双温润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我。
我模糊的觉得,这双眼睛似乎已经看了很久,看得连天都老了,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了起来,我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但那目光却执着得让人心痛,我挣扎着一下子从梦里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和梦中的眼睛不同,这双眼睛却很阴沉,甚至带着隐隐的怒意,被微弱的烛火照耀着,里面似乎也燃着火苗。
我惊了一下,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你干什么!
晚上他来我的房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这样吓人实在让人讨厌,他却只是坐在床沿,一言不发的看着我,阴沉的目光让人觉得有些不安。
我皱了皱眉头,也懒得跟他再说什么,索性翻了个身往里面睡了一些,也不再理他。
平时他都会就这样睡下来,可今天过了很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动静,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仍旧坐在那儿,目光沉沉的看着我。
我犹豫着道:你到底——
话没说完,他突然俯下身,一下子擭住了我的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