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一软,我一个趔趄,差点跌下来。
轻盈!
刘三儿急忙伸手过来,我也下意识的要伸手去抓他,可就在这时,后面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把抓住了我。
感觉到那只手掌心里炙热的温度,我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一转头,就看到了他站在我面前,依旧是平淡无一丝温度的表情,可那双眼睛,却好像和他掌心的体温一样,直直的盯着我,几乎能将人灼伤!
我被他抓着,用力一托,便上了马车。
人上了马车,还有些懵,我微微喘息的看着他,他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站在那儿,嘴角微微的一挑:小心。
我微蹙着眉头,喉咙里有些轻微的格格声,却说不出话来,而他似乎也并不需要我们再说什么,挥挥手,车厢外的帘子便放了下来,车夫一扬鞭,马车便缓缓的朝前驶去。
车厢里,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
连离儿好像也感觉到大人之间那种压抑的气氛,静静的缩在刘三儿的怀里,而他也坐在我面前,看了我许久,终于慢慢的靠过来:轻盈……
嗯?我心里紧张得说不出话来,他一叫我,就好像整个人都绷紧了一样。
刘三儿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越发觉得不对劲,慢慢挪到我的面前,看着我苍白的脸颊,忍不住伸手过来,轻轻一碰,我就觉得他的手好像火炭一样,烫得我整个人都是一哆嗦。
而他已经惊讶的道:你的脸,怎么这么冷?
啊?
他又急忙抓住我的手,我的手指更冷,好像冰块一样,他急得连忙过来伸手抱住了我,将我抱进怀里,也许是因为感觉到他的体温,我哆嗦得更厉害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一阵冷一阵热,好像冰火两重天一样,煎熬得人都快要撑不住了。
轻盈……你怎么了?
……
你到底怎么了?
……
轻盈……?
我只是贴在他的怀里,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远,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迷迷糊糊的答应了一声,还想抬头看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就这么恹恹的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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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起了高烧,整整烧了五天。
炙热的温度让我好像被火烤着一样,每一次呼吸都不啻一种折磨,仿佛置身在地狱的业火当中,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哭喊,却始终摆脱不开。
人,快要熬到尽头了。
可是,我不想死……
我曾经用死亡来逃避过,可现在我不想,我有了女儿,有了丈夫,有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家,我不想死,我想和他们一起,好好的活到老。
心里这样一想,周围的火焰反倒消失了,只觉得一阵温热的风吹来,拂过身体,还有额头,碎发轻抚着脸颊,带来阵阵酥麻的感觉。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就看到了刘三儿。
他正紧紧的抱着我睡在床上,眼睛有些出神的望着头顶雪白的帐子,我的额头贴着他的下巴,感觉到他的呼吸吹过脸颊,和梦中的气息一样,连那种酥麻的感觉,也是一样的。
是他……
只这样一想,整个紧绷的身子都松了一下,而这一下,他立刻感觉到了,低头一看,立刻道:轻盈,你醒了!
……嗯,我——
一开口,才发现喉咙还是像火烧一样,有些难受,他急忙伸手来摸摸我的额头,又摸了一下他自己的,这才松了口气,道:吓死我了,大夫都说如果今天你的烧还退不下去,只怕就——吓死我了!
他是真的被吓坏了,脸色到这个时候还是苍白的,嘴唇也是,只怕这几天,也折腾得够呛。
我在他怀里轻轻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他自己却好像有些不自在起来,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点红晕,支支吾吾的道:我——我是怕你——所以才——
我和他,成亲到现在,还没有圆房,平时虽然有过一些亲密的耳鬓厮磨,但这样同床共枕,结发而眠,却还真的没有过。
他,只怕也是第一次这样。
看着他有些紧张的样子,我的脸也有些红,轻轻的低下了头。
这一刻,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却也因为贴得那么近,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咚咚的在耳边响着,也似乎并不那么平静。
就在这时,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慢慢道:轻盈,你——你做了什么梦?
……我的脸色一僵,抬头看着他。
他迟疑着,轻轻道:你在梦里,说了很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