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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说话。
看着我平静的眸子,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眼角弯弯的凑过来,又轻轻的在我的唇边吻了一下。
两个人就这样平静的躺在床上互相的看着,漆黑的长发在颈项间纠缠着,如同结发。如果我能远远的看着这一幅画面,那么也许之前,之后的许多苦都不会真的那么苦,因为不管怎么样,这一刻他是真的,我也是真的。
等到了实在不能再赖床下去的时候,我起身穿衣服。昨夜被他吻得迷迷糊糊的,衣服也不知怎么被褪下,现在凌乱的散落在地上,已经皱得不能再穿了,便裹着薄被下床去拿,而他就躺在床上看着我,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脸红,每次都这样,在他面前穿衣服比脱下衣服更尴尬。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回头看着他:皇上还不起来么?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我。
时候不早了。
我一边说,一边拿起他的衣服走过去,刚走到床边就被他抓住手腕一拉,顿时跌进他的怀里:皇上——
他抱着我,什么也没做,只用脸颊亲昵的摩挲着我的脸颊,耳边响起他低低的,却像是从心里发出的一阵轻笑声。
他,好像真的很开心。
我抬头看着他,也不挣扎,就这么躺在他的怀里。
有的时候也害怕,害怕这一切都是做梦,突然一个惊雷炸响,自己就又回到了过去,可能还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又可能在冷宫病重将死。人想要幸福的渴望很强大,可幸福——却太脆弱了。
况且,我和他之间的维系,现在也不仅仅是这一点。
我躺在他的怀里,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有力的心跳,轻轻道:皇上不能再赖床了。
朕难得赖一赖。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慵懒,从来裴元灏都是最警醒的那一个,现在这样的他有一种微妙的错开感。
南方还有那么多事,皇上不去处理吗?
最近,倒是真没有。他抱着我的手又紧了一些:魏宁远的人从地方势力传上来的消息看,最近扬州的人倒真的没有什么动作。把莫铁衣他们放回去,这一步棋虽然险,但的确是胜向险中求。
那,齐王那边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如果有,他会先一步截住。
也就是说,现在就要看那一批人,确切的说是药老,要看他到底作何选择了。
回想起昨天在二月红莫铁衣他们的口气,我相信他们现在是有所触动,只要主事的人没有出现,而朝廷对南方表现出诚意,这样双方就一定还有路走!
可是,如果药老的选择不如所愿——我相信,他会立刻做出反应。
裴元丰跟着他南下,不仅仅是查这件事这么简单,一个曾经在西大通指挥过千军万马的少年将军,他真正的作用,应该是战,但若真的是这样,扬州会陷入什么样的情况,就不敢想了。
我抬起头看着他:那皇上就更该做一些事,做给南方的人看。
他低头看了我一眼,突然笑了笑,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便松开我起了身。
服侍他穿好了衣服洗漱完毕,一出门,玉公公和水秀他们早就在外面守候多时了,脸上都带着笑,一见大门打开便忙跪下来:皇上。
起来吧。
裴元灏的心情虽然不错,但一出门,脸上也就没有太多的笑容了,玉公公小心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道:刘昭仪那边,已经准备多时了。
刘昭仪?
我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