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夸我伶俐,照顾你尽心。
哦……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也淡淡的笑了笑。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未必是好话,说的却是事实,她和还在宫里的吴嬷嬷,还有已经被我遣走的小玉,跟着我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而吃了不少苦,虽然没说什么,但作为宫婢,心里终究还是希望主子能得宠,他们也少遭些罪。
想来,那个时候我不顾一些的要跟裴元灏决裂,虽然顺应了自己的心,却完全没有顾及到他们,也真的太自私了。
于是笑笑:那,我今后多在他面前夸你,让他多赏你,好不好?
听见我这样说,水秀的脸上浮现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惊喜,过了很久,才轻轻道:姑娘,你这么说,我才敢相信,你是真的要跟皇上和好了。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我笑了笑,低头就着她手里开始喝汤。
这汤果然熬得很好,里面放了不少的药膳,至少熬了四个时辰以上,味道鲜美浓郁,入口就让人精神都振了一下。
我的手腕在法场混乱的那天被人踩过,虽然骨头没事,但暂时不能乱动了,水秀小心翼翼的服侍我喝完汤,刚擦了擦嘴,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我抬头一看,刘昭仪带着几个侍婢正站在门口。
我愣了一下——她怎么来了?
水秀倒是很护着我,尤其今天裴元灏早上才从我的房里出去,现在刘漓就找过来,她自然而然的想多了,走过去一福道:不知昭仪娘娘驾到,有何吩咐?
刘昭仪却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径直走到床边,低头看着我脸上的伤。
受伤了?
让昭仪记挂了。
我听说,你一直劝皇上不要斩那些刺客。
……原来她是为了这件事来。
我叹了口气,抬起头对正要往这边走的水秀道:你先下去。
姑娘,可是——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水秀抿了抿嘴,不甘心的转身走了,刘昭仪带来的人也退在门外,门一关,屋子里就只剩我和她了。
刘漓这个人从我第一次见到她,身上就散发着冷漠的气息,就算跟裴元灏在一起,笑盈盈的时候,这种气息也没有改变过,现在谈起这件事,和我在一起,这种气息就更加强烈了。
她低头看着我,冷冷道:你和皇上怎么样,在后宫里怎么样,我从来都不想管,但我告诉你,扬州的事,你最好不要插手。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昭仪,那几个刺客已经被砍了头,您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吗?
砍了头?砍了头能把我爹,把我哥哥还回来吗?
可现在已经以命偿命了,您的怨恨也应该消了。
那是因为你的亲人没有这么冤的死在南方人的手上,你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她的眼睛都红了,恨恨道:可是我的父亲,我唯一的兄长,都被他们杀了!
看着她的样子,我的心里也有些发颤,说道:您,到底还想要怎么样?
她低头看着我,目光森然:我想要怎么样,你不需要知道,我不过是看你顺眼,给你一个忠告,南方的事你最好少管,否则——她低头看了一眼那只还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瓷碗,冷冷道:皇上的恩赐,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的心里一沉,她已经转身走了出去。
昭仪!
我急着想要劝她,拼着撑起身子踉跄着走出去,可刚刚走到门口,虚软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倒了下去,我急忙扶着门框,但手腕上的一阵剧痛袭来,顿时整个人难看的跌到了地上。
我抬起头,还想要对已经走远的她说什么,却一眼看到院子外,闪过了几个人。
这次南下是坐船,每天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多少也认识,我一眼就看出,那是跟着申恭矣南下的几个下人。
我的心里顿时涌起了一丝不安。
申柔在后宫对我做的一切,必然申恭矣也知道,所以我对他们一直避而远之,而他看我的眼神,不是我的错觉,也与别不同。
现在,裴元灏已经明白的与我和解,早上甚至是从我的屋里出去的,申恭矣当然已经知道了,却没想到,他那么快就派人来盯着这边了。
想到这里,我要出口的话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水秀一直守在旁边,这个时候看见我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扑过来扶起我: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摔着哪儿了没有?
膝盖和身上,都很痛,但我也顾不得了,脸色苍白的道:没事,扶我回去。
哦,好,好!
她半扶半抱着我慢慢朝屋里走去,我忍着身上的疼,回头看了一眼。
申恭矣……刘昭仪……
暗地的对头,明着的对手,我在这扬州,到底还要面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