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周围的护卫十分严密的原因,公开问斩这一批刺客,消息又传开了,难保那边的人不会想办法。
他,是不是还想用这一招,引那个人出来?
心像是被一只手捏着,疼得快要碎掉。我咬着牙用力的往前挤,可周围的人互相推搡着,我一步走得比一步艰难。
就在这时,监斩令官看了一眼旁边的沙漏,又转身朝坐在后面默然不动的裴元灏请示了一下,裴元灏只淡淡的一点头,令官便起身,拿起一支黑令签往下一投:午时已到,斩!
不要!
我大喊的声音很快便被周围那些人的惊呼声吞没,而就在侩子手高高举起钢刀,要朝着一个刺客的后脖颈砍下去的时候,周围突然响起了一阵破风之声。
回头一看,拥挤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了好几个人,朝着刑台冲了过去,手中刀剑寒光刺目,透着血腥味!
那些人,果然动手了!
周围的人也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全都乱了起来,我被人推搡得连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就看到那些救人的刚刚冲到台前,突然刑台下的幕布被猛地一掀,从里面一下子蹿出了好几十个精卫,顿时将那些人逼退。
刑台被护得密不透风!
那些救人的刺客也立刻意识到不对,而护卫已经冲了上来,顿时在刑台下杀成了一团。
监斩官似乎也被这一幕惊住了,半晌没反应,帐子里的人冷冷道:还不动手?
监斩官一听,急忙转身对着侩子手道:行刑!
这个时候我已经被周围混乱的人群挤得几乎窒息,可一听到这句话,顿时脸色都白了,不顾一切的朝着前面拼命的喊:皇上,不要——!
随着我的喊声,钢刀猛地落下。
而在这同时,我被身后的人推了一下,整个人朝前跌倒下去,刹那间就感觉眼前一片红幕,一颗人头从高高的刑台上滚落下来,那些刺客一看,顿时目眦尽裂,而围观的人吓得换乱四散。
身上被人踩了好几脚,顿时剧痛铺天盖地而来,几乎昏厥。
就在我又一次陷入昏迷的时候,好像看到那些刺客被阵阵逼退,而裴元灏一下子掀开了青色的帐子……
。
好痛。
比在天牢里被裴元琛行刑,比在冷宫里被人折磨,比任何一次,都痛。
我在梦境里也在痛,看着周围一片鲜血淋漓,一颗颗人头全都是熟悉的面孔,我跪坐在血泊里,痛得哭不出声。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一个震怒的声音穿过梦境,也在耳边响起,我一下子魇住了,不知是梦里还是在哪里,又是谁在说话——这个声音,好熟悉……
她到底怎么样了,给朕说清楚!
皇……皇上恕罪。
朕要你说。
这——这位姑娘,是被人群踩伤,身上有很多处外伤,不过皇上救得及时,没有伤到脏腑。
既然是外伤,为什么现在还没醒?
这……
她再不醒,朕就砍了你们!
皇上恕罪!
吵杂的声音让我的梦也断了,我微微蹙起眉头,想要说什么,耳边立刻传来玉公公的声音:皇上您看!
顿时,我整个人落进了一个怀抱里,感觉到一双滚烫的手紧紧的抱着我,蹭着身上的伤处疼得我微微一颤,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裴元灏低头看着我,呼吸也变得轻了起来:你醒了?没事了?
不要……杀那些人……
我半梦半醒的,一会儿好像看到满眼的血泊,一会儿又好像看到抱着我的他,人也有些不受控制,迷迷糊糊的说道:南方和胜京的人……一定……还没有谈妥,他们在等人……等主事的人,皇上……别杀那些刺客……会激怒他们的,招安……招安才是可行之道……
抱着我的双手像是僵了一下。
我吃力的抬起手,却只能抓着他的衣襟,轻轻的:皇上……别杀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