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我勾了一下眉尖,轻轻的将手从他的喉咙口放开,可还没垂下,他突然一把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指。
他抓得很用力,能感觉到掌心粗糙的皮肤揉捏着我的指尖,烫,且有些痛。
我蹙眉,抬头看着他。
你能多绝?
……
。
大门被砰地一声打开的时候,我和他都惊了一下,回头一看,却见裴元丰一脸紧张的表情站在门口,一看到他坐在桌边,而我隔着桌子站着,仓惶的神情才褪去一点。
皇上……
元丰,你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不像是发怒,但说话的口气也并不轻,裴元丰又看了我一眼,垂下头道:皇上恕罪,微臣——微臣只是不放心。
不放心?裴元灏站起身来看着他:不放心她,还是不放心朕?
……
元丰,就算朕说过那些话,可她现在还是朕的女人!
裴元丰又看了我一眼,低着头慢慢的跪下去:微臣知罪。
我站在一旁,也低着头不说话,裴元灏走到他面前低头看了他一会儿,重重的一拂袖,走了出去。
州府的大臣们早已经候在外面,也许是因为不敢相信齐王爷会就这么闯进来,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会发生什么,个个都站得很远,小心谨慎的低着头,看到裴元灏出去了,急忙跪迎。
等他们都走远了,我才走到裴元丰身边,他也急忙站起来,一手抓着我的手臂有些紧张的道:青婴,你没事吧。
我没事。
他,皇上他叫你过来干什么?
我笑了一下:真的没事,只是服侍皇上穿衣而已。
穿衣?为什么——要叫你?
我看着他脸上似乎有些不悦,还有些紧张的神情,轻轻的叹了口气:王爷,他是皇上啊!
他刚刚这样,真的太危险了,完全已经逾越了君臣之仪,幸而裴元灏虽然脾气不好,但对他始终还有法外的情,否则照他这样的脾性,早就出事了。
这个时候,我和他好像又回到了初次见面的时候,他在我眼里还是那个莽撞得,不知祸福为何物的大男孩,听着我教训的口气,他也微微有些沮丧,说道:我只是——怕你再——关在冷宫那个时候的你,我真的不想再看到。
我抬头看着他,心里也有些沉重,回想起他在冷宫看到我的时候,我虽然看不到自己,但也能想象到那个时候的惨象,真的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一样,也许那个时候我咳血的样子真的把他吓坏了,才会稍微有一点动静都会让他草木皆兵。
我笑了笑,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没事的。
……
既然你好好的从胜京回来,没有让我担心,我也不会让自己出事,让你担心。
他看着我,用力的点了下头。
和他一起往外走去,一出门便看到远方原本黯然的天色被映得透亮,好像城楼的那一边是另一个不夜天的世界,我说道:今晚的夜宴,是在那一边吗?
嗯,皇上吩咐的,要与民同乐。看来他和你想的一样。
我知道他是指我之前说,如果南下的是南宫离珠,那么南方的杀手不会轻易的启动,裴元灏和南宫离珠之间似乎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隐藏的默契,虽然完全站在不同的立场,可是因为太懂得对方,每一步走出去都像是在契合对方一样。
这种感知,绝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的。
走到内院门口的时候,两边站班的护卫一看见我们,便立刻朝裴元丰行礼,裴元丰随便的嘱咐了两句,继续和我并肩走出去,我问道:王爷,州府这边的防护都交到羽林卫的手里了吗?
嗯。
我听说,刘毅大人伤重,不过已经醒了。
嗯,皇上下午的时候去看了他,虽然起不了身,但还是在床上磕了头。
我听说,行刺的刺客抓了几个,但一直没审出来?
这些刺客都是受过熬刑的训练,逼急了会自尽,就真的断了线索了。州府这边的人对这件事也很小心,没敢逼得太紧,就等皇上这次南下定夺。
我点点头,和他一路慢慢的走着,这个时候也快到了大门口,我停下来,对他说道:王爷,能让我去看看那些刺客吗?
他一惊,转头看着我:什么?你要去看那些刺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