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惊愕不已的样子,申柔却只是淡淡的,好像说的并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只是外面的天气而已,皇上进入宫中勤王的当夜,皇城大乱,叛军四处逃窜,就有那么一股人闯进了上阳宫,杨金翘虽然是个不好惹的,可那些人的刀却没长眼睛。
原来,那天晚上裴元灏的逼宫夺位,到现在已经成了护驾勤王;而太子麾下的御营亲兵,现在已经成了叛军。
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可是,杨金翘,我怎么也不能相信,她居然会被御营亲兵的人所杀,难道那些人是因为裴元灏逼宫夺位,所以杀了他的夫人泄愤吗?
要说皇上对她,也算是有情有义了,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半年多了,皇上居然还没忘,将当初御营亲兵的人一个一个的追缉,凡是落网的不是充军就是砍头。申柔说着,突然又笑了一笑:不过,昨天可是封后大典,皇上居然去想一个不是皇后的女人,是不是那个女人对皇上而言,比皇后还重要呢?
我的心里突然沉了一下。
昨天,是他的封后大典,昨夜,本该是他和皇后的鱼水之欢,可是他没有去太极殿,也没有回上阳宫,而是来了这里。
一想到昨夜,他狠狠的将我禁锢在怀中肆意,紧贴着我的滚烫的肌肤,还有催人情欲的喘息,好像一直在耳边响着,我只觉得脑子好像要炸开了一样,用力的甩了一下头,将昨夜那一幕幕不堪的记忆统统抛开。
不,不是这样的,他是在报复我。
就在我出宫的那一天,他对我做的那一切,我也永远忘不了。
他恨着我,而我也……
我低着头跪在地上,淡然的道:天心难测,奴婢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申柔放开了手,慢慢的站直身子看着我,笑道:好个伶俐的丫头。
说完,她便转身走到钱嬷嬷跟前,吩咐道:好好照顾岳青婴,让她早日养好病,这个丫头可金贵着呢。
什么?我听了这句话一愣,抬起头的时候,申柔已经微笑着袅袅婷婷的走了。
钱嬷嬷答应着向她磕了头,一直等到申柔的背影看不见了,才走过来,一把扶起了我。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能惹事啊。
她的脾气不好,又骂骂咧咧的我也忍了,只是刚刚在地上跪了那么久,现在觉得身体里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力气都没了,靠在床头直冒虚汗,钱嬷嬷拿了一条粗毛巾来用力的给我擦了两下,忽然,她好像看见了什么,眉头皱了一下,转身脸色复杂的走了出去。
我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怎么了,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顿时让我眼前一阵发白。
刚刚动作太大连衣领滑开了也没发现,露出的颈项上,锁骨间大片青紫,任谁都能看出昨晚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急忙伸手用力的抓住衣襟,遮住了那耻辱的痕迹。
这些——这些——刚刚申柔看见了吗?
不,她没有看见,她一定没有看见,一个冷宫的宫女身上出现这样的痕迹,她不可能不问的。
只是,我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要来这儿,又会有什么发生。
我虚弱无力的手抓住衣襟,指尖无力,却也挣得微微颤抖,抬头看向这间简陋的小屋——我曾以为,这里会是我安宁之所,可每一夜,裴元灏都会化身梦魇,让我得不到解脱,而现在,申柔竟然又来到了这里……
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
作为贵妃的申柔开了口,钱嬷嬷也就更没话说了,让我在屋子里休息了好几天,才终于恢复了元气。
这期间,我的活都堆给了别人,虽然他们不说,自己也不好意思,身体复原之后我便又开始做自己的伙计,只是还有些头重脚轻,拎着水进园子浇花的时候,一路上歇了好几次。
我正靠在门后喘着气,却听见大门外一阵吵闹的声音。
你让我进去!
王爷,您别为难奴婢啊。
我不为难你,我只是要进去看看,我要看看,青婴在不在里面!
这莽撞的气势,带着孩子气的声音,我一下子便听出来,急忙转过身,透过眼前一丛丛浓密的花叶,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矫健的身影,站在大门外——是裴元丰!
此时,钱嬷嬷正拦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劝着,可裴元丰一脸生气的样子:我不信,我听守门的说了,皇上根本没放青婴出宫,他是不是把青婴关在这里了,让我进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