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茂瞥了一眼司马饶,鼻子里哼了一声。
大军行进除非战事,否则贸然进城,必然会惊扰了豫章百姓。再说,如今你我手上一连收到这两份公文,内容矛盾悬殊过大,难道不需要好好商议一番再做定夺吗?说着,梁茂一只手轻轻的点了点桌案上的两份公文。
此处暗表,两份公文皆来自于豫章,第一份说的是豫章流民围城被解,而首功之人正是桓温,文中将桓温如何说服贼首李达,安抚了流民详详细细的叙述了一番。而第二份公文则出自郡守章伯钧亲手,却说桓温是盗取府库,勾结贼人的逆贼。两份公文果如梁茂说的悬殊太大。
梁将军此言差矣,你我领刺史大人军令,来此地不正是为了讨伐逆贼的吗?所谓’一鼓作气,三而竭‘如今大军气势如虹,为何不趁此一路掩杀过去,而偏偏要在所谓公文上面犹犹豫豫,以为妇人之仁呢?司马饶很不满意梁茂的做法,语气中带着质问说道。
梁茂听出了司马饶话中之意,脸色微沉。
庆南伯,本将军一声令下大军剿杀自是容易,可是万一错杀了忠良,殃及了百姓,这个过错你我可是吃罪不起的啊!所谓‘事缓则圆’嘛,不如先派人入城打探清楚了,再做定夺也不迟呀。梁茂心中虽有不满,但顾忌司马饶的皇室身份,只好强压着脾气,尽量不伤了和气。
随之,司马饶却根本不买账,连声说错。
错错错,将军大错,特错也!兵法有云,’兵贵神速‘,将军婆婆妈妈,这是在贻误战机啊!若是因此让贼首桓温逃脱了,将军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啪司马饶话还未说完,梁茂就恼羞成怒地一把将桌案之上的茶杯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
司马监军,话不要说得太过分了!休忘了,本将军才是主帅,只有本将军才可以调动大军!
司马饶针锋相对毫无示弱。梁将军好大的官威,只可惜将军又错了,我乃监军,监察大军调度乃是职责所在,将军行为若有不端,本监军定会如实上报。
谁能想到,看似整齐威武的官军,内部却在上演着将相不睦的闹剧,还未开战,自己人就已经起了内讧……
郡守衙门中,章伯钧得知扬州大军讲到的消息后,立刻穿戴整齐,点齐了手下亲兵,准备亲自到城门口迎接扬州兵。可是,又有消息报来,说是大军领兵之人乃是扶南将军梁茂。章伯钧心中就好像别了一根刺,很是不爽。
大人,怎么了,为何面有不悦之色?孙然问了一句。
章伯钧叹了一口气,答道:先生有所不知,本官与那梁茂素有间隙,三番五次在刺史面前诽谤与我,今日他领兵前来,说是助我剿匪,本官却担心梁茂要另做文章。
诶?大人多虑了,梁茂虽是主将,可您别忘了大军监军可是庆南伯啊?
哦,对呀,监军是庆南伯不假,可是本官与他并不熟识啊?
熟与不熟在于走动,走动多了,一来二往便熟了……孙然又说道。
章伯钧眼睛一亮,低声问道:先生之意,难道是要本官……
无需烦劳大人,学生原为大人先走一趟,等水到渠成之后,一切自然好办了。孙然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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