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尉和周乔在宴席上喝了个东倒西歪,最后还是顾盛远瞪了眼,这才将喝醉了拌嘴的两人扯开,一个送回了护国将军府,一个则拎回了太尉府。
喧闹间,谁也没注意一道消瘦的黑影顺着墙根,避开禁军耳目,迅速又悄声地进入了一处偏僻的行宫。
战兰泽刚从灵岩寺回来,正在沐浴,直至门外响起一声极轻的殿下,他才睁开眼睛。
说。
公公隔着门,禀报道:殿下放心,皇帝今日当众答应了小将军,一并免了殿下与长公主还有云麾将军和郢安郡主的婚事。
战兰泽淡道:宴席可结束了?
回殿下,宴席结束,众人已各自散去。
公公躬身等在门外,半晌,听见里面又问了一句:小将军呢。
公公心中诧异殿下为何会问起周乔,但他不敢犹豫,忙回答道:小将军已出宫回府了。
男子眸中之色瞬时深了些,沉默片刻,他终开口:知道了。
这是第一次,笃定了她会来,可她却没有来。
第38章 生气
夜慢慢静了下来,五月的风不似初春三月那般寒冷。行宫正殿之内,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抚上琴弦,琴音萧瑟。屋里只燃了一盏小灯,弹琴的男子仅穿着一件滑缎里衣,领口微敞,一许沾湿的发梢探入其中,暗灯下更显冷清魅惑之色。在行宫中侍奉的公公们半梦半醒地听见琴音,曲乐寂寥却又动听,叫人在晦涩之情中生了困意。所以,无人知道那琴音是什么时候停的。次日清晨,辰时。护国将军府的后院中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哎哟。哎哟我这头可太疼了,混像是要炸了一般。哎哟这什么呀,太难喝了。姐姐我想吃你做的糕点,甜甜的那种。
夜慢慢静了下来,五月的风不似初春三月那般寒冷。
行宫正殿之内,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抚上琴弦,琴音萧瑟。屋里只燃了一盏小灯,弹琴的男子仅穿着一件滑缎里衣,领口微敞,一许沾湿的发梢探入其中,暗灯下更显冷清魅惑之色。
在行宫中侍奉的公公们半梦半醒地听见琴音,曲乐寂寥却又动听,叫人在晦涩之情中生了困意。
所以,无人知道那琴音是什么时候停的。
次日清晨,辰时。
护国将军府的后院中传出一声又一声的哎哟。
哎哟我这头可太疼了,混像是要炸了一般。
哎哟这什么呀,太难喝了。姐姐我想吃你做的糕点,甜甜的那种。
周乔手里捧着碗黑乎乎的汤水,皱着一张小脸:这东西又苦又涩,还是别喝了吧。
周璃本是受不住她这么撒娇的,可事关周乔的身子,周璃也是难得没被她说服,乔儿听话,这醒酒药要比醒酒汤效用好得多,昨日那烈酒你猛灌下去,若是不以汤药祛除,一连几日都要不舒服的。喝完再吃糕点。
周乔撇撇嘴:姐姐可别听那刘乾大夫的,你要是听他的,不晓得要喝多少药。横竖我这几日也是无事,不像那顾霆尉还得回军中把这些天落下的军务给补上。我多睡会儿自然就好了!
周璃不依:听话,你这还有旧伤呢。
周乔大大地叹了口气,眼一闭嘴一张,把一大碗醒酒药给灌了下去。见她喝得干净,周璃立时往她嘴里放了一块软糯香甜的糕点,怎么样,不苦了吧?
周乔嘴里嚼着糕点,含糊不清道:还得再来一块才能压下去。
见周乔吃得高兴,周璃也笑得温和,还给她又盛了一小碗热牛乳。
听说兖州瘟疫横行,又军官勾结,我还担心你们会遇到危险,好在都平安回来了。这几日既然不用忙军务,就好生在家歇息。
周乔眨眨眼:姐姐这一口一个你们,说的谁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
周璃面色微红,自然是说的燕林军,足足三万人,可不就是你们。
哦——周乔故意拉长着调调,我还以为姐姐是记挂之人呢,也不晓得那人是不是姓顾,长得人模人样,一说话就招人烦啊?
周璃捂唇轻笑:怎么一提到他你就没句好话?
周乔把手中糕点一放,他成日里净惦记着给我当姐夫,就想着压我一头使唤我,还想让我夸他不成?他还骗我说你们已经定了终身,叫我不赞成也得赞成呢。你放心,事关姐姐名节,我早晚收拾他。
顾霆尉出征前悄悄跑来闺房找她一事,周乔是全然不知情,周璃回想到了那晚,面上红得厉害。
哎,姐姐怎么了?周乔凑近,忽然想到什么,语气惊恐:他说的不会是真的吧!
乔、乔儿——周璃正欲说些什么,只听门外传来管家张伯的声音:三姑娘,有位公公前来传信。
嗯?陛下不是已经让德仁公公亲自宣旨赏赐了吗,今日怎么又有公公来传话?周乔边说着边起身,周璃也同她一齐去了前厅。
来者是位年轻的公公,瞧着却又有些眼熟。
见着周家姐妹,他躬身行礼道:见过二位姑娘。
周乔歪歪头:公公怎么瞧着有些眼熟,是替宫中哪位贵人来传话呀?
公公一笑,小将军贵人多忘事,奴才是兰泽公子行宫中侍奉的,当日小将军吃了南楚菜肴辣得不行,便是奴才奉上的牛乳。
这么一说周乔就想起来了,只是提起战兰泽,她顿了顿,却没接话。
反倒是周璃心生好奇:公公特意前来,可是兰泽公子有什么事?
公公颔首:二姑娘不必担心,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兰泽公子差奴才来想向小将军借一把琴。
周璃想了想,问:可是那把七弦焦尾琴?
公公点头:正是。说来公子屋里本是有一把木琴的,只是昨夜公子弹得有些久了,那木琴有些不禁弹,就——
话还没说完就见周乔眼睛一瞪:什么?!他把我琴弹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