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杀: 烽杀 第30节顾霆尉风尘仆仆,马上还拖驮着个半死不活的卢炎良。他翻身下马,顺带着一把拎下了卢炎良。
那、那是卢知府……
人群纷纷让开,大家都不敢相信兖州的地头蛇竟然就这般落了马?
卢炎良跪在地上穿喘着粗气,百姓中已有人怒得红了眼眶,原指望兖州的父母官能带他们过上安生日子,可多年来他剥削成性,根本不把百姓当人看。偏又有着军队撑腰,竟让他只手遮天。
卢知府已经被抓,周乔与顾霆尉对视一眼,随后她微微偏头:去把人提来。
楚渊颔首,奉命带人将沈怀生父子带了出来。
百姓猛一眼竟是没认出来,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沈怀生和沈之南竟是如阶下囚般被捆着跪在地上,还满身血污狼狈不堪。
此时顾霆尉拿出圣谕,此乃陛下亲笔,命我等前来兖州,查证兖州知府卢炎良与兖州卫指挥使沈怀生是否勾结,私吞赈灾钱粮。现如今账簿祸首俱在,自当还兖州百姓一个公道!
刚才为首的壮汉上前一步,连声音都在颤抖:敢问将军,你们会如何处置他们?
众人屏息以待。
顾霆尉将圣谕收好,面不改色语气坚定:沈怀生戕害无辜,视军将和百姓性命为草芥,手里人命无数,按律当斩!
顾霆尉你敢!沈怀生嘶吼:陛下是叫你们查证,没叫你行刑!北晋律法自有刑部执掌,要杀要剐也要圣旨决断!我们父子就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要回上京听候发落,轮不到你们越俎代庖!
顾霆尉神色冷峻,拿刀来!
爹!爹!他真要杀我们,真要杀我们啊!我们可是沈家一脉,沈氏是皇后娘娘的母族,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动皇后娘娘的亲眷!沈之南又哭又吼,见顾霆尉神色决然,慌得尿了裤子。
楚渊递上大刀,以极低的声音说:将军三思。
顾霆尉毫不犹豫拿过了刀。
日头已悬挂正中,午时将至,照得人不禁有些发热。顾霆尉手持一柄长鸿刀,面色凛然:北晋东陲兖州卫指挥使沈怀生,勾结知府,侵占百姓私产与赈灾钱粮,瘟疫之初瞒报死伤,而后强征良民幼子充数,视北晋律例军令为无物,斩立决!
此时话落刀起,须臾间鲜血喷涌,一颗双目大睁的头颅滚到百姓脚边,沈怀生残缺的身子重重地倒了下去。
百姓们先是一愣,直至有人高呼沈怀生真的死了!真的死了!,才终于将所有人喊回了神。被大人蒙着眼睛的孩童虽未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隐约间知道,自己不用再饿肚子,不用再进军营挨打了。
诸位担心什么我明白!顾霆尉一甩刀上的血,此番也是要各位清楚地记住,凡犯我北晋律例,戕害我北晋子民之人,无论出身无论官阶,绝不姑息!
此时被吓得失禁的沈之南和卢炎良已经面色惨白,甚至神志不清地缩在地上抖得厉害。
接下来,该算下一笔帐了。周乔上前,脚步停在了沈之南身边。
第33章 药方
这时午时已至,日头愈发毒辣起来。沈之南缩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你,求你别杀我,我没杀过人,真的,我手上没有人命!周乔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向百姓中用锦帕捂着脸低声哭泣的女子们。所遇之事她们开不了口,报不了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敢奢望欺辱她们之人会有多么凄惨的下场。可如今竟有一人站了出来,将那沈之南踩在脚下。你是没杀人。周乔冷声,但整个兖州谁人不知你好色成性,强抢民女奸淫欺辱,叫她们生不如死却又不敢声张。顾霆尉只听完这一句,就已将手上的刀递了过来。日头下的刀光映在沈之南脸上,刀身照出他此时绝望痛哭的样子。将军明鉴!此时人群中冲出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她捂着心口声泪俱下:沈之南蛮横霸道,有姑娘的人家都不敢出门,若是不慎被他手底下的人看上,便会抓到军营去!我们这般谨小慎微,他却得寸进尺地借查问火防挨家搜查,连女童都不放过,我妹妹才十二岁便被她们掳了去,折磨致残啊将军!
这时午时已至,日头愈发毒辣起来。
沈之南缩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你,求你别杀我,我没杀过人,真的,我手上没有人命!
周乔低头看了他一眼,又抬头看向百姓中用锦帕捂着脸低声哭泣的女子们。所遇之事她们开不了口,报不了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没敢奢望欺辱她们之人会有多么凄惨的下场。
可如今竟有一人站了出来,将那沈之南踩在脚下。
你是没杀人。周乔冷声,但整个兖州谁人不知你好色成性,强抢民女奸淫欺辱,叫她们生不如死却又不敢声张。
顾霆尉只听完这一句,就已将手上的刀递了过来。
日头下的刀光映在沈之南脸上,刀身照出他此时绝望痛哭的样子。
将军明鉴!此时人群中冲出一位穿着粗布衣衫的女子,她捂着心口声泪俱下:沈之南蛮横霸道,有姑娘的人家都不敢出门,若是不慎被他手底下的人看上,便会抓到军营去!我们这般谨小慎微,他却得寸进尺地借查问火防挨家搜查,连女童都不放过,我妹妹才十二岁便被她们掳了去,折磨致残啊将军!
周乔攥着刀柄的手倏地收紧。
不料沈之南叫吼道:我已派人给你家送去了银子安抚!你们这等不知足的贱民竟还敢扯出旧事攀诬——
噗的一声,说话声戛然而止,只见沈之南的脑袋连着脖子一齐砸到了地上,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离得最近的那女子吓得尖叫一声,而后才反应过来,嘭地一声跪在地上直磕头:多谢将军,多谢将军!妹妹啊,你看到了吗,大仇得报,你若没自尽就该看见了啊……
周乔沉声:沈之南未沾人命罪不至死,但这一刀我就是砍了,他日上面怪罪,由我周乔一人承担!
顾霆尉抱胸睨着她:有本将军在,还用不着你来担责。
说罢,他看向眼前众人:剩下的卢炎良按规矩将暂扣兖州卫,待新任指挥使派人押送回京,听候刑部发落。此后兖州不再有魔窟牢笼残害百姓,诸位皆可放心!来人,打开库房,放粮!
一片哭泣叫好声中,百姓纷纷跟着军士前去领粮。楚渊带人收拾了地上的尸体,又收好了周乔手上的刀。大家各忙各的,就剩两个将军没事干。
周老三,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制不住这父子俩呢。顾霆尉懒洋洋地走过来。
周乔刚才就瞧见他破破烂烂的衣裳,这人竟还有脸打趣,她翻了个天大的白眼:顾霆尉,就弄个账本需要费上这些天?追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居然还受了伤。啧啧,太丢人了。
顾霆尉一瞪眼:谁说我伤了?就是衣裳划破,里面没伤着!
周乔撇嘴:那也够丢人的。
顾霆尉不理她的嘲讽,心情舒爽道:接下来便可以腾出手来治这瘟疫了。
这事可不好治。
嗯?为什么?刘乾大夫不都跟来了吗,叫他弄个药方出来不就行了?
周乔摇头:他早就同本地的赤脚大夫和医馆先生们在商议了,都这些天了也没弄出药方来。她挠挠头,说的什么来着?好像是此疫之源不明,染了病的人病发时间也不一致,叫人看不出头绪。
这么说着,她看了眼顾霆尉,幽幽道:连你那未过门的郡主夫人都写信给母国,郢安还派来了好几位医者,现下就同刘乾大夫他们一起住在客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