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倏的起身,由着确实有违后宫律规、朝纲、背德伤风败俗隐密心思鼓动、从台阶处缓缓走下汤池,向花煜走过去;
大概冷宫环境确实恶劣,此刻,他眼里只有久没泡过的一汪漾着水气盈波的温热汤泉。
适才被她推向汤池中,就着惯势在温汤池中扑腾几下后站稳,他抹了把脸,怔了怔,大手鞠起水急切看了看,又使劲扑水,激起实在的水花,随之欢乐傻笑,本就清澈熠亮俊眸映入盈盈水光,无限明亮;
他兴奋又仔细、旁若无人搓洗了起来,大手抚搓过腋下、大腿根、下腹脐周,甚至挠了几下耻毛,将身上苍白肌肤搓挠得弥布起一片嫣红,经水流、水珠蜿蜒沐滤,活色生香;
动作、体态都有那么几分淫媚意味儿,偏俊雅脸上绽着简单纯粹的入浴欢快,离淫字甚远……
她大可以为,他在天女面前搓浴,心存撩诱,但事实并不是。
他有多久没有泡过温汤?他院子已断供柴伙数月,井也被人沉石堵住,赶紧泡个热澡、搓洗干净再说,一会被赶回去就又没得洗了。多年苦难,他被逼出生存本能。
当她、当今圣上,缓缓向不着一丝的他走来时,他似才幡然醒悟?此刻、当下的危境!
他一个劲往后退,脚下踉跄,一个没站稳,滑向池底,呛了几口水后狼狈钻出来,眨着泛红丝的眼一个劲咳嗽,瘦可见骨的胸肩、突兀的锁骨皆似要刺破身上那层薄薄皮肉展翅飞走,弃他而去。
不!别……他继续往后退,眼睛慌张四下睃巡,似想看看有无人旁观、窥看?
他有极强求生欲!
先帝临终拼着一口气册封他,可以说占控他终生,说护他清白、予他无需殉葬活命也行!那么他呢?为甚不一丈白绫,随宠爱他的先帝而去?
瘦成这样,依然苟活残喘?
恩爱,于他是甚?!
这怕不是个深情探花、翰林侍郎?!薄情苟活之辈罢?
半眯着艳目,她一步步逼近!他一步步退!
她幽灼盯视他,他眼光游移闪烁、不时慌张看向她,眼里却似并无【她】?!他只见着一团危情险状逼近,透过她,他看到一派愁雾迷茫、充满悲凄、狂暴千夫所指前程,人们怒喊杀了他!杀了这个误国祸害朝纲的花侍郎!填井、浸猪笼游街、示众!
眼里无她的薄情苟活之辈?
这是她靡靡春潮绮梦身下的人?
她已将他逼至池边,倏的伸手,卡向他颈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