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家估计也应该是这副样子,也不知道那棵死掉的石榴有没有人收拾,如果没有的话,估计已经成了一棵烂木桩了。
51幢,202,201,啊……
黑皮肤小哥算着门牌号走过去,在池清霁注意力被空屋吸引走的时候发出了奇怪的感叹:这也不像没人住的啊,池小姐你是不是记错门牌号了?
我不可能记错。池清霁语气相当笃定,但在跟着中介看过去的时候,也完全愣在了原地,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身体。
石榴,秋千。
明亮的窗户,干净的门。
门口几阶楼梯上对着排开的绿萝在阳光下静静地舒展,挂在窗子里的吊兰优雅地垂下了它的绿叶。
熟悉的花园以这样一个措手不及的方式重新闯回她的世界,在这样一个每天都在千变万化的城市中,被精心守护住了原本的模样。
池清霁在黑皮肤小哥完全状况外的表情中,愣愣地走到熟悉的铁门前,看着铁门旁边的铜色门牌,还没来得及按门铃,就看见里面的门从内被打开,宋薄言穿着一件薄线衫走了出来。
两人对视,几乎同时顿在原地,池清霁注意到宋薄言的手上贴着几个创可贴,手指尖上还蹭了点颜色熟悉的油漆,她才发现整个院子虽然像,却并不和以前完全一样。
比如秋千,明显是按照她以前的那个仿的,外面漆的漆看起来很新,而且手艺不怎么好,一点儿也不平滑,有些地方明显是没刷平,又补了两遍,看起来就好像凸出来一块儿。
石榴树远没有她印象里那么高大,看起来好像是新栽下去没两年,还没比秋千高多少,不过倒是长势不错,叶子碧绿,郁郁葱葱。
双唇翕动,却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中介本来还在旁边赔笑脸,找借口说走错了,池清霁这一句话出来,大概也知道这俩人估计是认识,就找了个借口先撤了。
宋薄言看也没看年轻男人快步走远的背影,直接两步跨下台阶,从里给池清霁打开院门:我来看看。
你怎么不说你只是路过?池清霁一眼就看出宋薄言又在佯装若无其事,这房子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当年已经卖掉了。
嗯,是宋持风买的。
宋薄言也是去年和宋持风在书房对峙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池清霁卖房子卖得急,价格开的很低,宋持风也是有些于心不忍,就自己以高价买下了这套房,并让远在麓城的池清霁签署委托协议,委托由他自己来办这件事,顺利地签了合同。
宋持风那时候才不过大二的学生,能凭一己之力买下这套房子已经算是对池清霁仁至义尽,当然没能力帮她照顾,后就一直闲置在这里。
后来,前年宋薄言回来办调档手续,阴差阳错地走到这里,心里就已经起了念头。
这个秋千,是你自己做的吧。
池清霁走到崭新的秋千前,扶着杆子坐下去,抬眸看他:是不是有点太矮了,我都荡不起来。
我做的不好。宋薄言坦言承认,这只是个试验品,我本来想着这两天重新再做一个。
漆刷的也好烂啊,摸起来凹凸不平的。池清霁撇撇嘴,旁边这个,也已经不是石榴哥了,要变成石榴弟了。
……我买了肥料,这两天用着试试看。
这倒也算是有问有答,你来我往。
但池清霁自己在秋千上坐着,两只脚扎扎实实地踩着地,宋薄言在旁边站着,一副无论她指出什么不好都一定虚心接受的模样——想想这个画面,好像还挺好笑的。
宋薄言。
嗯?
你想去西藏看看吗?
宋薄言闻言,心头微动,抬眸瞬间两人的目光如被某个老人从两端牵引起来的红绳,在空中交汇,缠绕。
那里有萨普神山,听说日照金山的时候可美了。
池清霁手握绑着秋千座的铁链,用脚后跟撑着地,僵硬地来回勉强荡了几下。
我妈一直想去,但她身体上不去,我倒是能上去,可是又总是缺了点运气。
他的心跳在这一刻如同逐渐融化的冰川之水,开始复苏,发出悸动的窸窣声响——
所以,我想把这一切交给天意。池清霁低着头,并不看他,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如果这次我们看到了日照金山,我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直至汹涌奔腾。
*
预计明天完结。
以下都是作者废话,可选择性阅读:
感谢能看到这里的大家,先跟大家道个歉:很抱歉这两个人的爱情故事我没有写成大多数人喜欢的模样,它很晦暗,孤独,可能在阅读的时候还会有一些刺痛感,是一个与当下主流完全不符的,不苏不爽不甜,甚至前期还慢慢吞吞,没什么肉的文。
所以我更珍惜能够看到这里的各位,感谢你们能从满世界的优秀佳作中看见我黯淡的文字,并陪他们一起走过了这段黯淡。
因为这本确实不是我擅长的领域,写起来非常艰涩,所以没敢开珍珠加更,所幸还是保持住了日更,没有请假开天窗。
未来我还会间歇性的去挑战这种可能并非主流喜好的故事,可能不会讨人喜欢,但我想要做一个永远都勇于尝试,不断走出自己舒适区的人,希望能在以后的某个故事中,再与你们相会,谢谢大家。
ps:虽然完结感言已经说完了,但完结真的是明天,甚至可能是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