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今面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她身子微倾,攥住司淞隐的衣襟,又道:即是如此,那司师兄可要为我守着童男身……若有缘再见,我取了司师兄的元阳可好?
荒谬!你说这种话,将陌师弟置于何地?司淞隐清叱一声,拂开了祝今今的手,但他面上还带着薄红,映着灯火的俊美面容像是剥了壳的荔枝般诱人。
这般生涩的反应令祝今今愈加喜欢了,红唇一张一启,吐出娇软的字音来:陌师兄很疼我,我在他心中可比这种事重要多了……更何况司师兄也可以选择不守啊,但我不喜欢别人用过的东西。若是司师兄被别人用了,我就,不要了。
我就,不要了。
她很豁达,所以割舍起来,也是极为轻易。
听她说起这样的话,甚至仅是这样一个字眼,司淞隐却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烦乱起来。
他本可以不用回答她这般无礼的问题,却还是缓缓回道:我修琴音,需忌骄奢淫逸,你所想的事情,我不会做,更不会……与旁人有染。
祝今今轻咦了一声,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调戏他,那司师兄是默认我可以来取你元阳的意思?
司淞隐觉得自己无论如何解释,都能被她曲解成自己想要的回答,只是轻描淡写回了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随后,二人半晌无话。
湛蓝色的深夜间,火树银花齐齐绽放,最绚烂,也却无由令人有些伤感,像是在诉说离别一般。
东君类我,蜉蝣朝暮,聚散无常。身旁的祝今今却忽然念起方才司淞隐那番话,声音低低柔柔,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道中人,唯有,天地行舟……
烟火绽放完,天地一片寂寥,一切事物都似消退的烟火般开始渐渐褪色。
子时已至,祝今今看向自己渐渐变得透明的手指,知晓幻境已经开始逐渐崩塌。修士的本能也令司淞隐也注意到周遭变化,朝她移来了目光。
你……他下意识伸手想拉住祝今今,指尖却穿透了她的手停留在空气中。
为何?他问。
他身为幻境中人,又怎会知道,自身不过是一个虚影。
不过一切都要结束,祝今今也索性将事情说开:是你说过的,聚散无常。若我说眼前不过是一场幻境,你信与不信?
幻境。
原是幻境。
司淞隐知道留不住她,但既然是最后,不如把最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会记得你。他说。
这是陌临川的幻境,他不过是这幻境一隅,又怎么可能记得她。但,她不讨厌这句话。
那下次再见面,我可要吻你了。祝今今朝他明朗一笑,即便是这种时候,仍是不忘嘲弄他一句。
大抵是知道许是再无见面的机会,司淞隐对她这般戏弄的言语也没有先前那般抵触,只是温声道:若是能再见的话……
白色的面具坠落在地时,祝今今的身影已化作流光消逝。他弯腰拾起地上的面具,指腹描摹上头细致的轮廓,随后启唇低喃: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