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要是被温奕衡知道,她给温家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不用南诺和霍楚沉出手,估计温奕衡都会立马解决掉她。
霍楚沉这个狗男人真是!
好在权衡利弊之后,荆夏很快冷静下来——好汉不吃眼前亏,反正她留着那些证据也没用。
于是她臭着张脸,自顾自地开始解胸口处的纽扣。
霍楚沉愣住,还没来得及出口制止的时候,只见女人将纤白两指探入那到深沟,下一刻,一张磁盘就被夹在两指间,递到了他面前。
一息、两息……
他没有接。
直到荆夏不耐烦,蹙眉看过来,霍楚沉才移开目光,对她摊开掌心。
金属的磁盘,只有指节大小,隔着手套放在掌心,原本是感觉不到温度的。可霍楚沉却觉得似有一枚火星落于掌上,带着她的体温。
我的项链呢?荆夏问。
霍楚沉收起手里的磁盘,让女佣取来一个小盒。
荆夏打开,玛塔送她的项链就安静地躺在里面。
从今天起,你跟着维托做事。
带项链的手一顿,荆夏挑眉看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面的男人目光冷静,低头继续喝咖啡,扳倒墨菲只是第一步,荆小姐觉得,到这里就够了?
荆夏静默,两人隔空对视,颇有种针锋相对的架势。
这无疑是一步险棋。
荆夏的直觉告诉她,霍楚沉并没有因为墨菲的事情而完全信任她。
那么把她留在身边的决定,她实在是觉得匪夷所思。或许是另有所图,但总归是不想杀她了。
对看不明白的东西,荆夏一向谨慎。
可是想要捕获猛兽,永远是需要以血为饵。
何况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她搁下杯子,对霍楚沉道:霍先生要怎么做,我都会全力配合。
又是几息的静默。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轻松将手里的杂志翻过一页,目光并不看她。
荆小姐忘了?要对付南诺的人是你,我不过是给你机会。
霍楚沉这是要把他自己从这件事里完全摘出去了。
那谢谢霍先生了。荆夏颔首。
我会让维托给你安排新的住处,他起身,离开前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她,目光沉冷,到我身边做事意味着什么,荆小姐明白?
嗯,荆夏点头,成为霍先生的一支枪、一把刀,没有退路,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霍楚沉心头一凛,仿佛被这四个字攫住。
这是他头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威胁;也是他头一次,被一种叫做执迷不悟的莽撞所吸引。
淡漠的眸子垂下,他突然笑了笑。
*
傍晚的时候,荆夏要回之前的公寓收东西。
她先给温晚晚打了电话。
霍楚沉大约是一早就知会了她,温大小姐对这个决定表现得很淡定。
初春的纽约,天黑得很快。
东西有专人来取,荆夏轻装出行,只随身带了联系迈兰用的电话卡。
这两周多的时间里,荆夏一直处于失联状态。迈兰不知道能查出多少关于她的消息,估计是担心坏了。
她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确定无人跟踪之后,才把电话卡换上。一摁开,密密麻麻的消息和邮件把手机都炸得快死机。
全是迈兰发来的。
荆夏迫不及待地拨了迈兰的号码,可试了几次都无人接听。
夜色越来越沉,街灯次第亮起,偶有几个行人走过,全都是行色匆匆的模样。
荆夏愈发觉得不安,再一次拨通了迈兰的电话——依就是无人接听。
啪嗒——
不知是不是错觉,摁断电话的时候,她似乎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
沉而重,应该是男人的。
这让她原本就焦躁的心跳霎时一滞,连呼吸都变得紧张。
根据长期潜伏的经验来看,荆夏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跟踪了。
她立即警觉起来,一边取出手机里的电话卡,装回打火机盖,一边快速删掉了手机上所有的记录,脚步不停,朝巷子里疾走。
果然不出所料,身后的脚步也随她加快了。
街灯亮起,面前出现一个转角,荆夏一转,闪身躲了进去。
凄惶的白光照在头顶,将远处那个人影映得分明。
荆夏屏住呼吸,只见地上那道黑影跟着她追出去,越来越近。
唔!!!
砰的一声轻响伴随闷哼,来人被她促不及防地摁在了墙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