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
这两个字像魔咒,每次听到,总会带起心里最细微的电流。
妻子点头,皱眉抱怨道:飞机晚点了,之前预定的酒店接机没联系上。过来之后才发现忘了准备通信卡,打了个车,司机把我们带到这里,我们相互之间都听不懂,只能先下了。
哦……荆夏对她的抱怨不感兴趣,随意应了一句。
本来飞机上遇到个年轻人,说是跟我们往同一个方向走,可以带我们一起。
妻子还在继续控诉旅行的不幸,结果不知道他在急什么,下飞机后像赶命一样,闷头狂奔,我们两今年都七十几了,怎么可能跟得上。所以就跟丢了……
这个酒店离这儿不远。荆夏打断老人的喋喋不休,指着前面道:你从这里往前走,走过两个街区,然后左转就能找到的。
两个……街区?老妇人顿了顿,一脸不解,两个街区是指……
就是两条街,荆夏答。
然后往右?
……荆夏无语,纠正道:是往左。
哦,好的好的。妻子点头,又重复一遍,叁个街区,往左。
……荆夏彻底语塞,看见夜色里两个渐行渐远的老人,无奈跟了上去。
我刚好也要去那边的酒吧找人,一起吧。
*
夫妻两的酒店位于Carlos地铁站对街,是市中心里很多游客喜欢光顾的区域。
可能是感念他乡遇故人的幸运,夫妻两一路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荆夏热情得不行。
短短十多分钟的路程,妻子已经把荆夏从年龄到婚姻状况的消息打听了个遍。荆夏觉得如果她没有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自己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订婚,老妇人可能真的会开始给她物色对象。
就是这里了,荆夏看着面前酒店的店招,把旅游手册还给夫妻两。
妻子感动得要哭出来,抱着荆夏说了好几声谢谢。她让丈夫先上楼放行李,自己拉着荆夏往对面的酒吧街去,说什么都要请她喝一杯。
荆夏无法推辞。
两人在一间装潢特别的酒吧门口停下了。
不知道店主人是不是去过纽约,荆夏总觉得这间店的装潢,同纽约那家拥有星空舞池的餐厅异曲同工。只是大约为了后期维护方便,店家把水族箱换成了点缀着闪灯的水墙。
两人赶得凑巧,进去的时候,台上刚好在演奏探戈。
现场的舞池里,有专业演员在表演。另外感兴趣的客人,可以在另一边的舞池里起舞。
荆夏刚坐下,就有一个梳着油背头的中年男人过来搭讪,笑盈盈地想邀请她跳舞。
她看了看男人西装裤前面,那个亮敞的大H皮带扣,微笑着摇了摇头。
然而男人却哂了一声,不依不饶挡在荆夏面前,慢慢旁边有几个正在跳舞的年轻男人也围了过来,应该是这人的同伙。
荆夏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阿根廷的这段时间,她除了念书就是练琴,几乎不出门,更是很少来这种地方。可是没想到一来就遇到当地小混混,真不知道该说自己运气好还是不好。
荆夏轻巧地笑了笑,坐着没动。
倒是一边的老妇人有点被吓到,拿出手机,用贫瘠的西班牙语颤巍巍地道:警察!警察!电话!
领头的流氓根本不理,直接伸手要去抢她的手机。
啪!!!
一声惊响。
荆夏握住男人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手,用力往后一拧!
啊啊啊——惨叫声盖过音乐,酒吧里的客人都纷纷看过来。
这些事我本来不想提的,荆夏无奈,但话语间又充满了十足的狠戾,把爱马仕皮带男的胳膊拧得几乎折过去。
混黑手党至少先学学人家的穿衣品味,先把你肚子上这个大H藏一藏,不然只会让人觉得你是个小流氓。
很中肯的一句劝解,但皮带男听不懂。
他惨叫着向同伴求救,等荆夏分散注意力去观察同伴反应的时候,伸手从桌子上抄起一个啤酒瓶。
砰——
酒瓶炸裂在耳边,荆夏恍惚了一瞬,发现那瓶酒似乎并没有落在自己头上。
一个高大的阴影罩下来,像一团充满压迫感的云。
她感到耳鬓擦过一丝温热的呼吸,极轻极轻,却让人想起海洋和星尘、还有被暴雨冲刷的大地。
心跳一滞,一种激动和恐惧同时爬上心头,她不敢抬头去看,害怕再一次看见空无一人的剧院音乐厅。
酒吧里的骚乱在继续,挑事人的哀嚎在继续。在霓虹闪烁的灯光下,在酒精烟草的氛围里,他朝她笑。
荆夏听见那个熟悉的低沉声音。
霍楚沉静静地看她,而后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一起?
lt;正文完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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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老板:一起混过铜锣湾。
夏妹儿:一起砍过陈浩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