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风呼啸而来,冷得刺骨,他衣着单薄,形容消瘦,连月下长长的影都显得嶙峋。
天台虽大却空旷,走到一个高处就可以看清全场。
沉诏很缓慢地观察了每个角落,最后,顿失了全身气力跪倒在石台边。
清醒和疯魔反复争夺着他的大脑,一时是透骨的冷,一时是执迷的狂热,如生着一场寒热交替的大病,真实与虚妄错杂成网,困扼他呼吸。
愿愿,你不要我了吗?
沉诏安静地等待着,良久,他喉咙里抽噎了一声,回答他的只有北风的呜咽。
沉总?
沉诏对这个称呼无比厌烦,下意识就想把人呵斥走。
然而滚字到了嘴边,他不可置信地僵住,回过头。
少女弯下腰,形容纤细,戴着大号的口罩,只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他。
沉诏却根本不用多判断,就能知道……这是他的愿愿。
他伸出手,看着她痴痴地笑了,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沉诏一把将她直接抱入怀中,再自然不过地蹭蹭她的发顶。
我找你好久了,今天这么冷,怎么不在家里待着?
许愿趴在他肩头眨眨眼,来不及去管被扼疼的背。
沉诏说,他家里有谁?
他现在一看就是神志不清的样子,是喝多了,把她错当成了他家里的哪个女人?
她来之前没有穿很多衣服,冬的冷意就渗入衣里,自皮肤沉淀。
许愿明白了自己的天真,关切的眼神冷淡下来。
如果她能找男公关、差点和男高中生发生关系,沉诏就不能有自己的新生活,不会有别的女人吗?
何况在沉诏眼里,她只是一个背叛他、不知检点的前任而已。
沉总。
许愿手顶着地面,想把自己从他怀里扭出来,你认错人了。
没有认错。沉诏禁锢着她,口气坚定不移。
他心里却恍惚醒了过来。
这当然是愿愿,他可笑的、自欺欺人的幻觉里,也只会出现她。
倒是你,你又要跑到哪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