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玫玫往年都是要回家的,今年也不例外,被他问到面前,嘴唇翕了翕,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就她这情状,便是陈二再愿意纵着她,也不愿意叫自己不能过明路的,真不想过明路,也无非就是沾了她身子,叫她没名没份地跟着自己就是了,偏他真给出了一段婚姻,叫她正大光明地过了明路——他做着了,也得她要做着的。
不想叫我见你爸妈,嗯?
他问她。
她突然就跟锯嘴葫芦似的,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面上就露出几分为难来。
觉得我不能见人?他低头凑到她的面前,一句话一句话地喂到她耳里,玫玫,我待你这般,你是要嫌弃我了?
她慌忙地摇摇头,没有,我哪里能嫌弃你。
那便好,陈二当作什么事也没有的,就又问起她来,你爸妈都有什么喜欢的,到时我带上门去。
她爸也没有别的爱好,就爱在周末去钓鱼,钓的鱼太多,总是小区里都送。她妈呢,在单位里早退了,见天儿的同她那些老姐妹一起拍视频玩抖音,出门便要各种道具,丝巾啦帽子啦,还有提个小花篮,一帮小姐妹就各种造型的轮着拍。
但是她真要带人上门,还不把她爸妈给吓坏了。
他什么人呀,她家是什么条件呀,哪里有见过这种阵势的,就心下惴惴的,生怕叫自个爸妈给惊着了,眼神也跟着有些飘忽,太急了吧,回头可别吓着我爸妈。
陈二也不逼着她表态,到慢理斯条地说道,总要见上一回的,不然,怎么办婚宴。
婚宴?她舌尖都要打颤,眼神就更飘了,二叔,我还小呢。
她还晓得要装嫩,两手就攀着他胳膊不放,巴巴地瞧着他。
不小了,都能扯证了,陈二纵着也不是不行,可头一个事便是事实给整明白了,拉起她攀着胳膊的手,轻轻地捏着她的手心,玫玫,你要是觉得是我年纪大了,叫你不好带回家,那我也是能理解的。
她的心一下子就狂跳起来,跟触电似的,没、没有的事,我怎么、怎么可能……
她的唇瓣叫他的手指给挡住,也拦住她所有的话,你不用说了,我知道的。
她的心立时就悬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听见他继续说道,我晓得年纪大你许多,若我早些结婚,恐怕孩子也与你差不多年纪,也是我多想了,别叫你为难的。
张玫玫哪里听得进这样的话?真入了她的耳里,到叫她不由反思自个儿是个渣,这事上难道是他一个人的错吗?明明她也不是不同意的,婚姻登记申请书上头的名字也是她自个儿写上的——责任叫他一句话给担了,也叫她有些难受的,二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二点头,手指抚摸过她的脸颊,嗯,我知道你的。
但她觉得这话很敷衍,当下就想要替自己辩解,思来想去的还真找不着个靠谱的理由来,只得捏鼻子认了,那成吧,就五一回去。
语气到是敷衍,就想敷衍着过去,她脑袋里到是想着鼓动爸妈五一去外边旅游,不至于叫他们夫妻待在家里头,同他们刚好碰到。
陈二不逼她,她敷衍着,他也全盘接受,揽着她走出房间,绕过客厅,就到了餐厅。
餐厅里的餐桌是长餐桌,也就坐着两个人,是一对父子,正是陈粹与陈景父子。
她这走进来,见着陈粹,眼神便有些闪烁,还赶紧地低了头,不肯与陈粹的目光对上;到是他左侧坐着的陈景朝他们看过来,眼睛瞪得可大了,昨儿还是别人告知的事,还没有什么真实感,今儿真见着两个人一起出来,而且是大清早的两个人一起出来,且张玫玫身上的穿着可不便宜——
陈二坐下,张玫玫也跟着坐下,抬头挺胸的,姿态就出来了。
算是认亲的,还得了个红包,是陈粹给的,看着就挺厚。
陈伯、伯……她收了红包就得改口的,话才出口,她就晓得自个儿这改口就跟没改一样,赶紧地就改了口,大大方方地喊出一声,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