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不会说话,这一巴掌打在脸上阴风阵阵。
这么想着,就有一阵风呼呼涌进废旧公园,阴恻恻恶狠狠刮来,舒澄澄真觉得脸疼。
那迭纸随风簌簌,被郑溟压住,这文章发出去,你的前途就没了,可你这人除了建筑也不会别的了。一百万值不值,好好想想。
他真无耻,自己欠了钱,就想起来老仇家,把她当钱袋子。电视剧里的勒索案怎么也得是一千万起步,不过郑溟应该是知道她花钱厉害,赚的没多少,手上更没剩多少,所以要得还算克制,可是舒澄澄这辈子都没赚过几个一百万,更没被勒索过,她气得胸口闷了一团硬块。
话不投机,郑溟也没多纠结,自己离开公园,舒澄澄也起身走出去,郑溟还在公交站等车。
岛上可选的住所不多,郑溟跟她走进招待所,也开了间房。
服务员还在收拾她的房间,她在走廊上等,恶狠狠嚼着面包,强行憋出股狠劲,搜刮脑子里的歪脑筋:她认识的媒体资源不少,就算郑溟发了文章,她能不能扳回一城?或者能不能抢先一步,先放个烟雾弹混淆视听?再或者能不能干脆去找那个营销号谈谈价格,把事捂在摇篮里?
郑溟出了房间下楼吃饭,见她在那琢磨,笑着说:你想自己弄个澄清文?也不是不行,我还可以推你几个营销号。不过你要是非这么干,我就把整件事都发出去得了。你总不会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吧?你干的事可比抄袭恶心多了。
舒澄澄直觉有根烧红的热针往脊梁骨缝里扎进去,憋出来的狠霎时全没了,就剩下一个脊梁骨被钉在墙上的可怜虫。
郑溟经过时在她脸上拍了拍,别装可怜。抄袭嘛,可大可小,现在在网上随手写个脑残小说都有人空口白牙说抄袭呢,抄袭这事是好解决,但你当年从头到尾的整件事可就不好说了,什么栽赃啊,打架啊,抹处分啊,要是都说出来,那完蛋的估计就不止你自己了。我劝你别祸水东引,就两个选项,你改行,或者我拿钱,听懂了?
舒澄澄去走廊上的卫生间洗了把脸。
人擅长欺骗自己和美化自己,她多数时候都不记得自己其实没那么清白。
一阵夜风吹进来,舒澄澄蹲下去,不知道是冷是热,腿是软的,背上大汗淋漓,一时站不起来,就蹲在墙根捂住脸,有人敲了敲门,见她没应,窸窸窣窣地在她身边蹲下来,哎,你、你别哭啊。
她没哭,只是一头汗,茫然地抬起头。
面前有个人影,半天才聚焦,竟然又是闻安得,穿着印着公益课logo的白夹克,就是白天渡轮上那个看海的阿波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