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黄,氤氲罩出一方绰约的亮光,和外面的雨夜形成一种结界似的区隔。舒澄澄卸了妆,素着张脸,皮肤白眼瞳黑,清秀又冷淡,样子很像高中生,于是显得更加讨厌。
他问:哪家?
舒澄澄回想不起来,可能是校门口卖肠粉的那家。
温度计时间到了,他抽出来看看数字,放到一边,关灯闭上眼,去煮。粥你总会煮吧。
舒澄澄还真的不会,尝试着点了外卖,再次倚在霍止卧室门边,不知道送不送得到,只能听天由命了。你应该不饿吧?
霍止言简意赅:出去。
舒澄澄立刻出去了,回房间重新冲澡,上床入睡。
半夜,她被一个巨大的响雷震醒,手机随即亮起,是团队群里李总带头聊了起来,大家都说没听过这么响的雷。
她也发了个+1的表情,黄岳很快就私聊她:害怕吗?要不要我去找你?
她往上翻记录,全是工作往来文件,上次聊骚还是他问下班没?做不做?
那时她被捆在地下室里,霍止替她回了一个不字。
舒澄澄上次这么久不约炮还是十几岁的时候,几个月前她想象不到自己又会变成苦行僧,并且这种高雅的两性关系还是拜霍止所赐。
能睡是舒澄澄为数不多的健康生活习惯,但想到这里,反而睡不着了,还真的有点饿。她放下手机,下楼开灯开火,对着教程烧开清水,倒进米,拉来摇椅坐在火边,翻着书等待。
原来煮粥并不难,半小时的功夫,米粒抻长开裂,溢出淡白的浆液,咕嘟咕嘟地翻涌。她把火调小,再等了半小时,粥面上开始浮起粥油。
才凌晨叁点,舒澄澄打算自己先吃,绕着厨房找勺子,踩上椅子拉开橱柜,拿到勺子再下来,结果拖鞋踩到摇椅脚,失重地滑向地面,连忙扶住墙才没仰面摔下去,但屈起的胳膊压到锅边,她认命地看着一锅粥在空中划起一个抛物线,动静巨大地砸在了地上。
她蹲下去抢救那本金贵的精装原版书,书封面上全是粥,烫得下不了手,舒澄澄试图拿砂锅片把书铲着立起来,同时听到砰的一声门响,霍止快步走来,咳嗽着拍开她要去摸砂锅片的手,接着跨过一地狼藉,拽过她的手臂放到水龙头下。
舒澄澄手臂上溅了一片滚粥,霍止紧紧攥着她的肘弯,用源源不断的冷水冲掉灼热,并问道:厨房摆摇椅,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霍止眼睛没睁开,似乎站着都要睡着,微乱的头顶笼罩着大气低压,显然被吵得十分不愉快。
舒澄澄回答:这粥是给你煮的,你也有责任,那本书一千五百八十块,你能赔给我吗?
霍止关掉水龙头,拿布垫着手,弯腰把砂锅片一一捡起来丢进垃圾桶,你但凡有一点用,我都愿意赔给你。
他转身回房,又砰地把门摔上了。
舒澄澄长到这么大,什么好话坏话都听过,唯独从来没被人说过没用。
她蹲在地上收拾完一地温热的粥,再找了新锅烧清水。
等水烧开的功夫,她趴在窗边看了会闪电,听到又一阵隆隆惊雷,她抽身踹开霍止的房门,把他的被子掀开。
霍止长出一口气,快要真的发怒,舒澄澄,现在是凌晨叁点,你不睡觉作什么死?
舒澄澄弯腰对他微笑,雷这么响,我睡不着,你不是也睡不着吗?
关你什么事,滚出去。
舒澄澄把手放到他锁骨上,感受到他在冷热交加中一阵阵地、不可察地抖,无情嘲笑他,你这么凶,有本事别抖啊。
我今晚没心情跟你玩,你出去,去约炮也可以。
舒澄澄反手捏住他的下巴往起抬,有本事你起来把我赶出去。
霍止刚才起床一趟的确耗光了大多力气,眼下没能挣脱舒澄澄的五指。
他瞳仁漆黑,在夜色中发亮,是那种高岭之花碰上采花贼恨得想同归于尽的亮,可惜这模样还挺诱人,采花贼看了只会觉得水光潋滟晴方好,舒澄澄看了只会想邀请欧夏也来看看霍老师的尊容。
舒澄澄拍亮台灯,扒他的裤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