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剪了个头,怀澈澈现在头发刚及肩,本来就多,短了显得更蓬,刚发型师抓了半天,好容易才给编出个发型来,两只白蝴蝶发夹往上一夹,整个就是一朵行走的粉玫瑰,又甜又嫩。
——如果她不说话的话。
我爸到底想干嘛啊,怎么不干脆搞几个热气球满城撒传单呢!?
烦死了,待会我要说错了话他又要回去骂我!
怀澈澈是真没想到,这场二周年酒会会搞这么大,估计是把自己所有的人脉都给惊动了一遍,刚进门的时候看张跃跟在他爸身边,见她进来跟只大马猴似的就冲过来了。
他怎么这么高调啊,不就结个婚吗,不就二周年吗,当时他们俩没办婚礼,看来是真给这老头儿憋坏了!
没关系,我来。
霍修今天为了跟她搭配,穿了件浅灰色的西装,布料挺括,剪裁合身,马甲一粒一粒牛角材质的扣子经过打磨,散发出类琥珀的色泽。
除此之外,他领带上还夹了一个粉色的领带夹,明明应该是骚气十足的打扮,偏偏被他整个人的气质压得很好,给人一种春水般的温润感。
霍修也不知道老丈人到底想干嘛,毕竟怀建中没提前跟他通过气儿。
他只能一手牵着怀澈澈的手,将应付这种场合总是没辙的小姑娘护在身后,另一只手拿着酒杯跟主动走过来向他们道贺的宾客们客套寒暄。
但很显然,怀建中的野心远不止如此,怀澈澈这边跟着霍修,招呼都应不过来,一侧头,就看见门口方向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萧经瑜。
失联了一个多月的萧经瑜总算现了身,一身白衬衫黑西装,眼底的黑眼圈比起五月时有深无浅,面无表情的样子好像对这个世界上的万事万物全都不感兴趣,就连眼角的弧度都显得犹如一潭死水般寡淡。
霍修顺着怀澈澈的目光看去,心下顿时也有些意外。
他大概明白怀建中的用意,却又因为老丈人太瞧得起自己,而感到有些难堪。
我去,萧经瑜怎么来了!
在场很多平辈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当萧经瑜出现的时候,场上罕见地静了静,唐瑶赶紧寻着味儿就来了,跟怀澈澈咬耳朵:你请来的?
怎么可能!
恰逢此刻,霍修松了她的手去旁边的长餐桌上拿酒,怀澈澈摇头,余光看着萧经瑜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应该是我爸吧。
唐瑶整个一个震惊:你爸这也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了吧,怎么了,近距离叁角恋狗血爱情八点档,主演是亲女儿?
你嘴上积点德吧,怀澈澈清了清嗓,在这生死关头,看着却有几分轻松:祝我好运,唐小瑶。
?
之后来小两口面前祝他们长长久久的宾客们络绎不绝,怀澈澈偶尔往角落看上一眼,就能看见萧经瑜一直坐在那,好像来的不是酒会,而是酒吧,谁跟他搭话他都不理,也不主动跟别人说话,只有酒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往嘴里灌。
好不容易跟场上的来宾们都简单地说过了话,社交部分总算告一段落,怀澈澈悄悄地松了口气,侧过头跟霍修说:我去换一下平底鞋。
她平时本来就很少穿高跟鞋,今天为了整体搭配好看,踩了个十厘米的恨天高,破鞋空有一副美丽皮囊没有舒适的内核,还得全程站着跟客人微笑打招呼。
闻言,霍修牵她的手紧了紧,半晌才无比眷恋地松开:
好,你去吧。
但怀澈澈并没有回休息室去换鞋,从霍修这离开之后,她直接穿过人群走向二楼。
二楼休息室外有一条很宽的走廊,萧经瑜就按照刚才她微信发给他的位置,坐在走廊的沙发上,怀澈澈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鲸鱼,我们谈谈。
谈谈……行啊,谈什么?
萧经瑜从抬头那一下就已经能明显看出醉态,他放下酒杯抬手想牵怀澈澈的手,奈何醉眼看人,距离估算出现大偏差,手只抓了把空气,便颓然落下。
他有些口齿不清,像是在跟怀澈澈说,也像是在自言自语:谈从你离开江城开始,你没有再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微信吗?
萧经瑜坐在沙发上,整个后背连带脖颈都靠在靠背上往后仰,眼睛里映上水晶吊灯支离的光,本身焦距的瞳光却是涣散的,仿佛已经被风化,濒临破碎。
你生我的气了对不对,因为我让你等太久了,因为我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那天收到怀澈澈和霍修两周年的酒会邀请函,萧经瑜第一反应是不去。
但后来回到家,他又改了主意,觉得这样逃下去毫无意义。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他想她,想见她。
想得要死,想得发疯。
澈澈,我一直没有跟你说过,其实当时在海城的酒吧里,我就已经很喜欢你了,只是我觉得我跟你差距太远了,我觉得我凭什么……
萧经瑜眼有点花,把怀澈澈粉玫瑰样式的裙摆都切割成了好多片,好像整个人坠入了万花筒中光怪陆离的世界,我知道我错了,我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让你等了我太久,对不起,澈澈,对不起,现在我对赌已经赢了,我有时间了,我可以好好陪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求你……', '')